比他矮的那道影子也跟上,妆容精致的脸透出扭曲:“她心理的病那么严重,胆小得头都抬不起来,还自杀过两次,这种要死不活的废物,走了才不到一年,怎么可能好!还交了男朋友?!”
想到刚才屏幕上那个过份英俊的男人,对秦幼音亲呢宠爱的态度,梁彤牙就咬得咯咯直响。
秦幼音去了东北,不但没让欺负死,还脱胎换骨了?!
一个寄住在周岭家的拖油瓶,当初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他,欲拒还迎地搞出那么多事,到现在还让周岭念念不忘……
她收拾了秦幼音三年,怎么就没再狠点,直接要她命算了!
“周岭,”她嫉恨得要死,对周岭的态度却极其卑微,“我追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你不会还惦记她?”
周岭哑声冷笑,啐了一口:“惦记怎么?你不是乐意贴着我,我逼你了?”
要不是提前回来一天,他根本想不到,还能见着秦幼音。
她皮肤更嫩了,一掐肯定能红,身段儿玲珑有致,一看就被滋润过,以前他碰一下都寻死觅活的,现在自愿叫男人沾,可真他妈装。
梁彤的长美甲掐着手心:“你妈可快死了!”
“她配当我妈?死跟我有关系?”周岭言语污秽地刺激她,“我又没做到底,不就借她外甥女的几件内衣用用,闯过两次厕所,还摸了——”
“……周岭!”
“就这样,她居然报警送我去派出所?我他妈还是她儿子吗?!”
他每描述一句,梁彤就恨不能把秦幼音碾碎了解恨,多年来深深扎根的嫉妒和怨恨成倍翻上,她大声问:“你刚才一直跟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周岭眯眼看她,一脸不加掩饰的癫狂,“这么好的机会,你帮我弄她一次啊,让我了了这块心病,过后你随便怎么收拾她我绝对不管,就算娶你,也不是不可能。”
梁彤崩溃:“你不怕进监狱?!”
“进个屁监狱,你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吭声,”周岭眼瞳涌上亢奋的红,又点一根烟狠狠吸,去路边拦车,“她男朋友知道又怎么样,一身烟疤够恶心了,还能接受这个?肯定甩了她!”
“我他妈惦记她七八年,这回自己送上门,非让她后悔一辈子不可!”
周岭拉开副驾驶:“你来不来?要不来,咱俩没戏了。”
梁彤想到秦幼音愈发明艳娇俏的脸,自己从小迷恋的男生还对她魂牵梦萦,她全身打颤,却怎么也恨不起周岭,把一切原因全部归结于秦幼音,恨她不检点,恨她勾|引人,被周岭那句“随便收拾她”刺激,快步上前,钻进车里。
小姨家的房子在三楼,窗口亮着光,楼道里有人进进出出,有些秦幼音认得,是小姨夫那边的亲戚。
他们在往外搬东西,包括小姨的个人用品,她明白,这是扔的扔,卖的卖,准备清空了。
这些人对秦幼音视而不见,她也当他们不存在,贴着墙边往楼上跑。
希望小姨留给她的还在。
她站在门外,没看到小姨夫,才鼓足勇气挤进去,推开自己住过的狭小储物间,里面一片狼藉,但小姨交代的大纸盒没被移动,好好摆在乱七八糟的柜子底下。
秦幼音蹲下,把纸盒抱出来,抖着手摸到里面属于妈妈的旧物,以及自己一笔一笔记过的,七八个破了边角的厚皮日记本。
上大学之前,她拜托小姨全都烧掉,没想到留到了今天。
秦幼音咬唇垂下眼睫,不敢去翻,想先离开这里,然而没等她起身,就听到外屋突然静了很多,有道磨心刺耳的脚步声,分外清晰,无限放大,啪嗒啪嗒向她靠近。
太熟悉了。
熟悉到无数夜晚的噩梦中她哭叫着醒来,耳朵里都被这种声音充斥。
秦幼音难以置信,猛地站直,悚然回过头,一道高瘦的人影已经立在储物间门口,似笑非笑盯着她,幽幽说:“妹妹,好久不见啊。”
猛烈剧痛一瞬间贯穿心脏。
秦幼音眼眶睁得要裂开,脸色刹那惨白,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逃,马上逃,一秒钟也不能停下!
她脑中完全空白,根深蒂固的折磨如钢钉嵌入骨髓,身体有了本能,她撒开手,把手里一切负重的东西全部丢掉,掏空力气,撞开周岭往楼下拼命跑。
周岭眼里闪着执拗露骨的寒光,鲜红舌头舔舔嘴唇。
果然还这么胆小。
吓死她,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周岭把她丢在地上的东西一脚踢开,不紧不慢追下去,呵呵直笑:“秦幼音,你自己回来的,可怨不着我。”
顾承炎跨出车门,拧眉望向前面乱成一团的居民楼,高高低低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确认死亡了?”
“确认了确认了,抓紧搭灵棚!再晚就有来吊唁的,别耽误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