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呵呵。”
——
卖场里很嘈杂,人挤来挤去,闷热至极,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底下堆了一圈燃烧的木柴,还在不断加热。
宴好进去就要不行了:“我俩又不会辨认水货跟翻新机,来什么卖场,被当成大肥羊宰了都不知道。”
“直接去专卖店算了,苏宁也可以,卖场不靠谱。”
杨丛仗着个高,视线没什么阻碍的左右扫动:“别吵,我看看。”
来卖场就是冲的人多,热闹,好玩儿。
有条黏湿的胳膊蹭上来,宴好的头皮都炸了,他找空地站,听杨丛喊:“小好,去左边那家店!”
“哪家?”宴好刚要回头,鞋子就被踩掉了,白袜子上多了块脏污。
杨丛隔着些距离见宴好脸色很难看,再一想他一发作起来就很难搞定的性情,赶忙拨开人群过去,把他带进了店里。
“爷,您坐。”
杨丛拖过来一把绿色椅子,“坐坐坐。”
宴好坐下来把鞋拉好,眼里有残留的戾气。
杨丛怕他这样,嘴还是很欠:“你说你,男生女相,又这么白,不欺负你欺负谁?”
宴好冷飕飕地抬头。
杨丛做了个“小的告退”的姿势,掉头找店员咨询手机去了。
宴好拿出手机刷刷,给江暮行发了一条信息。
-班长,我在华南路的大卖场,你有东西需要我带吗?
江暮行的回信里就两个字。
-没有。
宴好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机上面盖子,没多久就有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去卖场干什么?
宴好快速回江暮行。
-杨丛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手机,我陪他来买新的。
没回信了。
宴好等半天都没等到,无聊的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不多时,他冷不丁地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嗨,小孩儿。”
宴好分了神,下落的方块没放对位置,他郁闷地退出游戏抬眼,上次酒吧那个皮裤男倚在一个柜台边,拿着半个面包的手对他挥挥。
没戴棒球帽,一头金发蓬松随意,银耳钉换成了黑耳扣,很不羁,穿的破洞洗白牛仔裤,白t恤,帆布鞋,看着比那晚要年轻,像大学生。
——
黄绪走到男孩面前,慵懒一笑:“又见面了。”
宴好知道他有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感情很要好,不是敌人,就没像第一次那样竖起一身的毛刺。
黄绪对别人的情绪格外敏感,他接收到了男孩的反应,有点诧异。
这是……又不对他抱有敌意了?
毒舌变成了山猫?
黄绪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妙之色,吃了两口面包,道:“小孩儿,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宴好清秀的眉毛轻挑:“什么?”
“小事。”
黄绪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u盘:“这是你同学托我买的,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宴好额前碎发下的视线锁定那个u盘。
黄绪拍脑门:“啊,忘了说,就是你那个在酒吧打工的帅同学。”
宴好抿着嘴角,呼吸有点急促。
黄绪把剩下的面包吃完,对着垃圾篓拍拍手上的碎屑:“我给你个地址,他跟我约了那儿。”
宴好伪装的平静彻底分崩离析,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哪个地方?”
黄绪不快不慢道:“就康宁实验小学那边的邻里中心。”
宴好身体的热度瞬间降了下去,原来不是江暮行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