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宋博誉屈服在零花钱的诱惑下,三五不时就找借口要带伍恬出门,其实出了小区就塞她几块钱撇开自己浪去了。
不管过程怎么样,伍恬和宋博誉的关系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宋博誉虽然贪玩还总抱怨有个拖油瓶,人还是不错的,伍恬在学校受欺负,全是宋博誉出拳头替她撑腰。
一晃眼几年过去,俩人还生活在一片屋檐下,宋博誉也还是改不了口头上欺负欺负闷葫芦的毛病。
“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又让人欺负了吧?我说你都上大学了,能不能硬气点!太给博哥丢人了。”
“说吧,是不是暗恋哪个男生告白被拒了,还是跟哪个小姐妹吵架没吵过人家?”宋博誉低头打趣把脑袋要埋进胸口里的小丫头,她身上好像有股草莓味儿,头发还是湿的,散在肩颈处打湿了衣裳,隐约能看见淡蓝色肩带的边缘。
宋博誉唰地移开目光,耳根有点热,靠着门框喋喋不休:“真是,8岁的时候哥哥罩着你,现在18了还不省心。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这都哪跟哪儿!
伍恬兀自叹气,伸手把碗递过去小声说:“还你,我先回家了。”
其实她的眼睛冰敷又休息一阵,已经好很多了。不过好很多并不代表完全消肿,现在还是红彤彤一片。女孩子天性都爱美,被一个男的当面说丑,她肯定没心情跟他瞎扯皮。
况且……原主还喜欢宋博誉。
这感情太复杂了,伍恬现在连自己都没适应过来,实在是无暇应付原主的暗恋对象。
伍恬把碗塞到宋博誉手里转身就想回家,结果头上一沉,宋博誉大手扣着她的头阻住她离开的脚步。
“你不开心?不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吧?”
宋博誉的声音有点认真,伍恬从他手底下脱离,依然垂着头,心下有点浮躁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我、我脸上过敏了……”
“你怎么这么娇气啊,买药了没?本来就丑再耽误就毁容了!”
“嗯,买了,不会毁容。”
就在这时张奶奶过来解救了伍恬的窘迫。张奶奶雄赳赳气昂昂地过来在宋博誉结实的小臂上拧了一把,熟练程度可见操作之频繁。
“臭皮猴子,别欺负恬恬!这么大了还不让老太太我省心,你那张嘴就除了吃饭就没有用对的时候!”
“奶!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啊,我这不关心她嘛,您不能有了孙女就不要孙子了吧。”
“不要了不要了,你快回你家去吧。”
“我不!今天就奔着您的鸡翅儿来的,吃不完打死我也不走!”
有鸡翅没志气的宋博誉一溜烟窜回饭厅,他奶能过来,就说明鸡翅上桌了!
宋博誉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跟奶奶说话的小丫头,偷偷伸手在鼻子下认真嗅了一下。
咦?没有草莓味儿。
“奶奶,我来还碗的。馄饨真好吃,我都吃光了。”伍恬乖巧地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面对张奶奶的时候她要轻松一些。
张奶奶看她身上干干净净,头发还是湿的,比之前魂不守舍的样子强多了,想来小姑娘自己哭了一顿想开了。
“吃饱了没啊?奶奶晚上炖了鸡翅,你再进来吃点!”
伍恬忙摇手:“我真的吃饱了,谢谢奶奶。您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
这时正是下班点儿,楼道里三五不时就有邻居下班回家,邻里邻居住着见面都有三分笑,伍恬不敢说太多,总怕一个不慎会被别人发现自己是假的。
大门在身后合上,她靠在玄关闭眼长舒一口气。
用别人的身份活着,真的是一件心理压力很大的事情。张奶奶和宋博誉都是贯穿了原主十八年人生的人物,在他们面前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表情,伍恬都心惊胆战。
看穿越小说那些主角能那么快就摆正身份进入角色,伍恬此时此刻只能说一句,你们都是练过的吧!
她这个心理素质,怕是要适应一段时间。在没有摆正心态之前,还是少跟熟悉的人接触吧。
这间房子在大一的时候被收回来,面积不大的两居室,坐北朝南。距离学校不算远,原主大一下能走读之后就回到家里来住了。
这几天家里都没有打扫,积了一层薄灰。伍恬是个遇到难题就喜欢让自己忙起来的人,五指顺头发在脑后挽了个辫子,决定就从打扫卫生开始。
她回到卫生间把换下的脏衣服泡好,接了一盆水开始清扫家里。才刚把明面擦完这么一会儿功夫,鼻尖额头上已经挂了一层汗珠,颤颤巍巍汇成一溜。
伍恬用力喘口气去卫生间擦脸,原主易汗体质,简直就是个水做的人。
收拾到座机附近,她发现电话线就垂在地上,怪不得打不通。
等她把所有角落都打扫的纤尘不染,窗外天已经全黑了,楼下昏黄的路灯映着攀枝错节的电线和枝叶,虽然逼仄杂乱,但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楼下有晚归行人说话的声音,隔壁电视机的声音站在阳台听得很清楚,看不见的草丛里虫鸣啼叫。
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只有她这里,是安静的。
15瓦的节能灯散发着没有质感的冷白光,整个客厅都染上了一层砂砾,伍恬站在玄关处凝望整间房子,天气依然闷热,与房子外的喧嚣相比,这间屋子让伍恬又怕又爱。
静的可怕,又静的安全。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被穿了,亦或者是她跟原主进行了交换人生?
如果死了,她妈妈和弟弟该多伤心……
想到这鼻子又忍不住开始发酸。
她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是没有元朝的,可能历史上某位穿越大士煽动了蝴蝶翅膀,但是最终的结局殊途同归,世纪初的天。朝依然只是发展中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