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点吗?!泡沫小姐失踪了!这才是重点!”
“恕我直言,泡沫小姐是个非常有领地意识的孩子,她在玛西亚的房间除了夜莺小姐,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入。”奥德的眼神略带怜悯,他有些不忍心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所以,你完了哈莱斯,泡沫小姐绝对会惩罚你的……”
奥德这几日冷眼旁观魔眼海盗船的人,他们似乎并不了解泡沫小姐隐藏的性格,对她也是表面上的恭敬。
就因为泡沫小姐是一副孩子的模样,平日看起来也是沉默而乖巧,所以就算她贵为魔法师阁下,船中的船员也不经意地,用敷衍的态度应付她。
但泡沫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啊。
在奥德看来,泡沫小姐甚至比夜莺小姐更难应付,虽然她在夜莺小姐面前伪装得很好,但只要触碰到她的底线,她骨子里的残酷本质就会显露出来。
泡沫小姐比夜莺小姐,更加不像人类。
“哈莱斯,泡沫小姐是一名尊贵魔法师阁下,并不是一名不懂事的小孩子,她想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通知你。”
奥德拍了拍哈莱斯的肩膀,最后向他提示一句:“你不是有祖传的魔眼吗,我建议你用魔眼看看海底,泡沫小姐不在房间里的话,应该会在海里。”
奥德言尽于此,说完这些话,他也没有吹海风的悠闲了,便不再理会哈莱斯,自顾自地回到船舱内自己的房中。
哈莱斯呆愣半晌,说实话,他听到奥德的这番话还真的有点心虚,在他看来泡沫小姐确实还是个小孩子,是比不过夜莺小姐的。
他压抑住内心的不自然情绪,奥德不是说泡沫小姐会在海里吗,那他就看看……
哈莱斯打开魔眼,红色从他的眼眸中迅速蔓延,血红色的视角中,哈莱斯透视过海盗船的船身,看见船下海水中游动一群巨大的红色半透明水母。
当然,这红色是他的魔眼附带的颜色,水母们原本的颜色哈莱斯也见过,是如同海水般的清澈透蓝。
大水母们慢悠悠地随着船的方向浮游,分散开来形成不规则的圆状,隐隐地将整艘海盗船围护起来。
他从被映照成红色的海水和水母群体中,看见最中央的那只大水母轻飘飘的伞盖上,躺着的身影,不正是他寻找的泡沫小姐吗!
哈莱斯直接松了口气,泡沫小姐不是真的失踪了就好!
海底,躺在一只大水母柔软伞盖上的泡沫忽地睁开眼,她橙红色的眼眸满是冷酷的漠然,她用这种不似人类的眼神直接对上哈莱斯窥视的魔眼!
哈莱斯闷哼一声,他捂住眼睛,鲜红的血液从他被精神穿刺的双眼中溢出,这一幕可真熟悉!
当初他第一次碰见夜莺小姐和泡沫小姐,好像也是这样被泡沫小姐反击伤了魔眼!
这一受伤,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无法使用魔眼了。
哈莱斯飞快用袖子擦干自己脸上的血液,还好,魔眼受伤不会影响到他普通状态下的双眼,只要他关闭魔眼,伤痛就会立刻停止。
他脑海中不断回想到泡沫小姐那双不似人类的冷漠双眸,莫名地有一种深邃的惧意从他内心升起,扎根。
泡沫小姐,根本不像是人类……
泡沫被哈莱斯的无礼窥视冒犯到,她从深邃的海底浮出,大水母将她高高托出水面。
她用蓝色的头发分出一缕,缠绕到甲板的栏杆上,并轻盈地通过这一缕发丝的借力,从水中跃上甲板。她白色的圆头舞鞋落在甲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你刚刚,用你的双眼窥视了我,哈莱斯。”
泡沫从海中上来,她身上一如既往的繁复礼裙却没有半点染湿,此时她注视着哈莱斯,一字一句地向他说到,“你是妈妈的仆人,我不会挖掉你的眼睛。”
“泡沫小姐,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您在船上失去了踪迹,我实在找不到您的所在之处,所以才动用了魔眼寻找您,我并非是想要窥视您!”哈莱斯背后直冒冷汗,他慌忙解释到。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的解释没能打动泡沫小姐,那泡沫小姐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你认为我失踪了……?”泡沫若有所思的低语,她用精神力探寻哈莱斯脑海中的思想,不多时便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她抬起眼眸,微微冷笑到:“所以,你敢私自进我的房间?”
完蛋……
哈莱斯脑海里直接闪过这两个大字!
“我说了,你是妈妈的仆人,所以我不会让你的身体受到损害……”泡沫头上化为蓝色长发的触手轻轻颤动,她的神情更加漠然。
“就让你反思吧,船长。”
……
魔眼海盗船的甲板上,仅剩的几名船员们都不约而同地噤声。
他们在这里工作着,或搬运着甲板上堆叠的杂物,或拿着扫帚清理甲板,一直在这一带不停地晃悠着,眼神自以为隐蔽地不断瞄向那个方向。
魔眼海盗船的船长,威严的哈莱斯船长,此时被一根绳索捆得严严实实,生无可恋地被悬挂在船头的栏杆外。
他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吹着海风,赏着海景,有些燥热的海风将他的黑发和衣物吹得凌乱无比,他一直戴着的阔边帽已经被这扑面而来的海风吹走,不知道飞往哪里去了。
他脚下是踩不到实物的悬空,海盗船不断前行激起的冰凉浪花不时地溅在他身上,有时还有鱼类从水中跃出试图啃咬他的脚底板。
泡沫小姐确实没有对他动手,只是将他悬挂在这船头,让他自己反思。
这惩罚对于冒犯了魔法师的普通人来说,确实挺轻。
但他可是魔眼号的船长,他现在已经威信全无……
不过还好,还有人陪着他,他并不是最惨的一个……
哈莱侧头斯看了看身旁一起被绳索吊起来的一众船员们,他觉得自己的处境至少比他们要好上一些,他在这不断的自我安慰下,他竟感觉自己好受多了。
至少他的衣服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