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她收到了谢煊写来的信。
毕竟是在行军打仗中,他离开前也并没有说会写信给她,所以收到这封信,采薇自然很有些意外。
从陈管家手中接过信后,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攥着信封回了房间才打开,逐字逐句地去看。
吾妻采薇,见字如晤。掐指一算,与你分别已近一月。自进安徽后,一切顺利,你无需担心。只是每每入夜,忍不住想你。今日淮南一战再次告捷,田越残军已退至阜阳,让我得以暂时放松,喘一口气,遂提笔书信一封,以抒思念之情。犹记离家那日清晨,天还未亮,本想与你亲口道别,见你睡得正沉,不忍打扰,只得不告而别,望你醒后没有恼我。如今马上就要入伏,上海天热,你小心防暑,我行军在外,也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在家中不用挂记。相信不日我便能凯旋而归。祝安,勿念。夫季明书。
虽只有寥寥几行,但已经足以让采薇惊愕了半晌,毕竟在她看来,谢煊其人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实在是不像是会给妻子写信的男人,还这样文绉绉肉麻兮兮,若不是因为认得他那潇洒飘逸的字迹,她都怀疑是弄错了。
她看着手中的信,只觉得面红耳赤,心脏扑通直跳,得幸好房间里没其他人,不然她这副模样叫人看去,都不知会被怎么笑话。
又看了两遍,她才将信件小心翼翼折好,放进了抽屉中。
这天晚上,睡觉前,采薇又把这封信拿出来看了看。因为这封信,连睡觉都变得安稳了许多。只是还没进入黑甜乡多久,忽然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她骤然睁开眼睛,听是后院似乎是在吵吵闹闹。她披上衣服,站在窗边看去,只见花园中,披头散发的婉清不知为何,正在大吵大闹,身旁站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丫鬟。
采薇皱了皱眉,赶紧下楼。
“大嫂,怎么了?”
婉清看到来人,上前紧紧捉住她的手,满脸惶恐道:“采薇,我看到孟远了,他满脸是血地来找我,说他是被人害死的,他……他是被人害死的。”
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光着一双脚,说话语无伦次,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失心疯的状态,
采薇觉察她不太对劲。
其实从北京回来一个多月,她就一直不大对劲,鲜少出门,采薇陪她说话,她也经常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