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总算来了,叫我等了这么久。”
鱼小鳐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抬起头向门口看去,然而站在那儿的并不是什么头牌,而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黎江?”鱼小鳐愣住,“你怎么来了?”
黎江站在门口,面色发沉,他目光往屋内扫了一眼,在经过那张床时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这时跟在他后面的伙计战战兢兢地道:
“丞、丞相大人,这位可是您要找的姑娘?”
黎江没理会他,大步走到鱼小鳐跟前,牵住她的手道:“咱们回去。”
说完他就要牵着鱼小鳐离开,鱼小鳐却不肯,拉住他道:“你怎么会来这儿?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黎江不答,只沉声道:“先跟我回去。”
鱼小鳐拖住他的手企图耍赖:“我不要!我还没见到头牌呢!”
黎江面色一黑,这时外头又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清风楼的老鸨,她一见黎江就陪笑道:
“草民见过丞相大人,听说大人来咱们这儿找个姑娘,不知这……”
她看见鱼小鳐时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黎江并不理她,此处人多口杂,他不欲过多逗留,见鱼小鳐不肯走,抬手在她额间一抹,直接将她变回原形,装在衣袖里就出了清风楼。
黎江径直往丞相府返回,一路上不管鱼小鳐在袖中如何吵闹都不放她出来,直至回到观海居,才将衣袖抖开,只见一只比巴掌略长的小青鱼从袖口里滚出来,原地翻了个圈儿,然后就腾地变成了个小姑娘。
“黎江你干什么!”
鱼小鳐简直被黎江给气坏了,他不但阻扰自己找头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变回鱼身,就这样将她强行带了回来,简直太过分了!
“你凭什么把我带回来啊?我还没见到头牌呢!”
鱼小鳐气呼呼地冲他嚷嚷,转身就往门外跑,黎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拧眉道:
“你去哪?”
“当然是清风楼了!”鱼小鳐用力挣了挣手腕,“你放开我!”
黎江只觉得头疼,他把鱼小鳐拉到身前,尽量放缓语气道:“清风楼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鱼小鳐不信,梗着脖子道:“人家明明接待我了!我怎么就不能去啦?”
黎江揉了揉眉心:“……你可知道清风楼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鱼小鳐大声地说,“清风楼就是采耳推拿的地方,我还没去过这种地方呢,你快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去体验体验!”
黎江:“…………”
他先前听小海螺所述,就知道鱼小鳐恐怕并不清楚清风楼到底是干什么的,现在听她这样说,既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又觉啼笑皆非。
见鱼小鳐还在奋力挣扎,他只得道:“府中也有婢女会做这些,等下我叫婢女来伺候你,你就乖乖呆在府里,今日不要再出去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婢女们会不会采耳推拿,他又没叫人伺候过,不过是为了哄住鱼小鳐罢了。
没成想鱼小鳐依旧不肯:“我不!清风楼除了采耳推拿,还能做鱼鳞保养呢!”
黎江:“………婢女也会做鱼鳞保养。”
鱼小鳐还是不乐意:“可是我都听人家说了,清风楼的头牌是只八爪鱼,手艺可好,能教人欲仙.欲死,人家肯定比府里的婢女厉害。”
黎江险些没被她的话给噎住,这丫头整日到底是去了些什么地方?都上哪儿听说的这些?
他闭了闭眼,觉得太阳穴愈发的疼了,又不好告诉她清风楼究竟是做什么的,偏这小丫头还在闹腾个不停,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最终黎江只得妥协道:
“你要是不去清风楼,我今晚就多给你几滴精血。”
鱼小鳐一听,立时把脸转了过来,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真的?你多给我几滴呀?”
黎江心下稍松:“三滴吧。”
鱼小鳐噘嘴:“这么少,那我不干。”
黎江眼皮一跳,默了默道:“那就五滴吧。”
鱼小鳐眼珠子转了转:“你本来要给我一滴,再加五滴,那就是六滴,对不对?”
还挺会算账,黎江哭笑不得,点头道:“对,一共六滴,满意了?”
鱼小鳐这是真满意了,她正要答应,忽然想起刚才在清风楼发生的事,又哼了一声道:
“可是你刚才在清风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变回鱼,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简直就像当众脱我衣服一样,多叫我难堪啊!”
黎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黎江心里一时竟升起种无力感,他缓缓吸了口气,向她解释道:
“当时人太多,我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情急之下这才将你直接带回来。”
鱼小鳐哼哼道:“那也不能这么对我,你要知道,面子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很重要的。”
她用眼角余光瞅他,意有所指地说:“总之你这样对我的伤害很大,你是不是得给我一点补偿?”
这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得寸进尺,黎江面露无奈,叹了口气道:“明晚也给你六滴精血,可好?”
鱼小鳐眼睛一亮,成交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收住了,眨了眨眼睛,故作矜持道:
“那、那好吧,既然你都主动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