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仲载治目睹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目光灼灼,道:“西门少爷,是您啊~”,语气咬得有些重。
西门顶着俩黑眼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嘴上挂着笑容,挠了挠头,叹气道:“哎...,本来不想被你们知道,没办法既然你们都查过来了,那我承认,我的确与这位蛮蝶姑娘有染。
公仲安德一瞧床上之人是西门,从惶恐与顿挫中摆脱出来...,清了清嗓子,“哼哼...”。
当场却被自己哥哥怼了回去,“要是嗓子不舒服就滚回去!别在这儿发出莫名其妙的叫声!”。
咱们的小安德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今日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被自己哥哥一句话插进肺管子里面说不出话来了,说真的,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公仲载治面对西门斜斜笑道:“少东家,咱不是不信任你。这件事儿得有个结果,邱旺财把邱迪生落在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引众人离开...,以我的直觉判断,邱迪生就在这个房间!”。
此时,不安分的蛮蝶插嘴一语道:“诶,你有完没完啊...,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就不能先出去,容我换一件衣裳?”。
公仲载治的情绪被蛮蝶的这一声直接给引爆了,本来今天就不痛快,现在自己竟然被一介妓女指指点点,更让人心生不悦,喊道:“你个风尘之人,还怕被人看?和人睡都无所谓,难道怕被人看?你还要尊严了?”。
一句话,把楼梯口以及屋内的人都给镇住。
蛮蝶一介女流站立原地,傻傻发苶...,最后撵着鬓角的发丝,莞尔一笑...,表情几经轮转,转过脸去...
脸冲墙,窈窕细腰却对着人们...,不由抽泣。
公仲安德默默地望向自己的哥哥低下了头来,果然若是让一个文雅彬礼之人生气的后果是十分严重地。
这句话说得十分伤人,要多伤人有多伤人。
简单分析这几句话,“你个风尘之人,还怕被人看?”。
您本身就是这德成妓院中的一介花魁,本来就是卖肉给男人看的,现在竟然怕被人看?不害臊吗?
“和人睡都无所谓,难道还怕被人看?”
您都已经烂成什么样子,竟然现在还和我在这里装纯,要脸吗?
“你还要尊严了?”。
别说要脸了,就您配有尊严吗?
俗话说:“岂不知甜言与我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公仲载治的这一句可算是扎进了蛮蝶的心窝里面...,人其实是最扛不住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认为的那个样子的。
自己自嘲无所谓,可是从别人嘴里面说出来,这种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西门阳锏扭头回望蛮蝶,咬了咬嘴唇道:“大总管,这句话从您嘴里面说出来,太不得体了一些!”。
“我不得体?真的要让我点破不成?这一床被子是新的...,棱角褶皱都看得清楚...,根本不像是俩人缠绵之后睡过一晚的样子。西门,我想问一句,为什么?那一日,邱黎明和你说了什么?”,公仲载治果真是当任大总管的唯一人选...
即使在这种层层障眼的情况下,他的内心还是关注了最应该关注的地方,便是那一床被子。
西门回道:“并未多言!”。
公仲载治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束了束自己的裤腰道:“来人啊...,把西门少爷与蛮蝶姑娘请出去,彻查阁楼,查不到人,便把这阁楼给它烧了!”。
一伙本来在旁边儿看戏的人,纷纷有了动作...
西门也缓缓站起身来,走过公仲载治身旁,就在擦肩而过时。
公仲载治耳中传来低语...,是传音入密。
“邱迪生不能杀,破局之用!”。
猛然抽身回望西门阳锏,而西门阳锏此时已经潇洒离去,还极其绅士地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蛮蝶的身上,不知也在那女子耳中低语了几句什么。
故事的最终,是邱迪生并没有被公仲载治发现...,公仲载治也未烧尽这三层阁楼。
甚至还在未发现嫌疑人后,深深地给蛮蝶花魁道了一个歉,索性洋洋洒洒离去...
公是公,私是私。
公仲家历代门人家主都是能把一碗水端平的高手...,大总管这个位置并不是一个好差事,反而是一个被人诟病的烂圈子。其中的辛酸恐怕只有公仲载治一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城中纷纷扰扰...
余小鱼跟着欧洋来到一破旧的寺庙当中...
寺庙甚是残破,大门都不知道被谁家砍了当了劈柴...,比之前南鸢找到的毕生之所还要残破不堪,屋内甚是狼藉。
野草遍地,枯枝遍地...,还残留着不知道谁家孩童过年跑过来放得炮仗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