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尔咬着她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看我小时候的样子,其实有两个办法。”
叶淼被他亲得有点缺氧。
在发生关系后,情侣的关系会发生质的变化——不仅是心灵上的亲密,连私密的身体也在一声声被碾出的呜咽声中彻底交融过。她像是一块糖融在了温水里,回忆起昨天夜里刺激的一幕幕,难免有点食髓知味。
不过,现在可是在他家里,她可不想在这里胡天胡地,给他父母留下坏印象,意乱情迷地回应了一阵,察觉到有擦枪走火的征兆,她忙远离了一些,把话题扯了回来:“嗯,你刚才说什么办法?”
“很简单。”贝利尔将她脸颊旁的头发拨到耳后,不正经地吹了口气:“我们以后生一个孩子,或者我变小了给你看,不就行了。”
叶淼眉毛一跳,锤了他心口一下:“又在胡说!不理你了,我去洗澡。”
“我是认真的,你不信我么?”
“信信信,等返老还童机被研发出来的时候我就信你了。”
……
当天深夜,崔燕萍披着外套,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的女儿捧着杯热茶,走了过来,疑惑道:“妈,你还不休息?”
崔燕萍说:“还不困。两个孩子都睡了吗?”
她女儿坐了下来:“应该睡了,两个房间的灯都熄了。”
“那就好,他们从圣蒙兰卡过来,也很累了。”
崔燕萍的女儿笑着感叹道:“没想到潘阿姨的孙女淼淼是个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声音也温温柔柔的,真是让人喜欢。居然让贝利尔那臭小子追到了,这可真是……”
崔燕萍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女儿说的话有哪里不对。
她自己也有一点不对劲。今天晚上,脑海似乎模糊了那么一瞬,就在那眨眼间,在记忆中的一些片段就突然被涌出的白色迷雾掩盖了。
她依稀察觉到,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一些和她的外孙有关的事,会是什么呢?
她的外孙今年十九岁,一个人在圣蒙兰卡读书……除此以外呢,他长什么样子?他叫什么名字?
这些问题一浮出水面,在崔燕萍回想起答案前,在冥冥中,就有一个蛊惑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催眠一般,将答案一遍遍地重复给她听——没错,她的外孙叫做贝利尔,他身姿纤细修长,还有一双深邃的红色眼睛。
偶尔,她眼前会浮现出一个身材微胖、喜欢玩儿改装摩托车的绿眸小孩的身影,但又很快淡去……应该是偶尔在街上看到的人吧。
崔燕萍的女儿也揉了揉太阳穴,奇怪地喃喃道:“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什么事。刚才回房时,丹尼斯说他也有这样的感觉,莫非我们有重要的事忘记做了?”
崔燕萍说:“我也有类似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贝利尔安全回来了,柯德华也是个有丰富远足经验的人,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担心的呢?”
“大概正是因为爸爸不在家,而我们一直牵挂着他,才会这样的吧。”崔燕萍的女儿打了个呵欠:“那我就先去睡了。”
被迷惑的人通常不会发现自己被迷惑了。正如被迷雾笼罩的局中人无法依靠自己拨云见日。
有道在与魔鬼打交道时,不要轻易放松警惕。摄神诱惑是祂最拿手的本领,祂能将你玩弄在股掌之中,蚕食你的抵抗,催眠你的神智,让你暂时遗忘世事与重要的细节。
甚至,直到祂抽身离开,只要祂希望,你并不会记得祂来过,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古怪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谎言玩得越大,三水子发现他不是人时就会越害怕。╮(╯v╰)╭
第49章
肯蒂辛是一个明净的世外桃源, 来到这里, 那种被无形的凶徒窥视跟踪的错觉也被冲淡了很多。纵然没有和贝利尔同处一室,但这儿是他的家, 楼下就是他的亲人, 躺在温暖的被褥中, 叶淼有种置身在了名为贝利尔的“结界”中的感觉,心中很踏实, 睡了一个好觉。
肯蒂辛不像圣蒙兰卡那么繁华,即使是市中心, 也没有很多高楼大厦和百货商店, 更不用说酒吧或夜店。人们生活态度很散慢,私人的面包店、鲜花店几点开门、哪天休息都全看老板心情。大家在日常都更喜欢出去爬山、划船、野餐或者钓鱼,悠然自得的画风与m国大体城市都格格不入。
吃早餐时, 崔燕萍说叶淼难得来一次肯蒂辛,一定要让贝利尔带她到处转转,还问叶淼喜欢做什么。
贝利尔说:“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现在这种天气, 叶淼也不想做什么剧烈运动弄出一身汗来,对野餐和钓鱼最感兴趣。
“钓竿就在门后面。”崔燕萍说着,想起了什么,乐呵呵道:“贝利尔在小时候总和他外公一起去钓鱼,他钓得可好了,这次让他给你露一手吧。”
在这附近步行二十分钟的地方,就有一个天然湖泊,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大小不一的鱼儿在浅水中游动。湖岸边用树木搭建了一个带屋顶的垂钓台,绕湖近百米。木台靠湖的那边的木刺都被衣物磨得很光滑了,可见此地是附近居民的钓鱼圣地。就在数十米外,就有一对父子刚坐下,也是来钓鱼的。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最冷的一月上旬和中旬都已经过去了,气温有了微微回升的迹象,坐在水边裹着围巾,也不会觉得风寒冷刺骨。
只是今天的幸运神似乎没有眷顾他们两人,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鱼儿上他们的钩。而几十米外的那对父子却已经钓到两条鱼了。
叶淼晃了晃腿,托腮看身边的人:“钓鱼高手,此时不露一手给我看,还待何时?”
贝利尔弯起了眼:“老人家说的话,你也信?”
叶淼郁闷地睨了他一眼。
果然,刚才崔燕萍说贝利尔是“钓鱼高手”,只不过是一种带有吹嘘和骄傲成分的夸赞而已。很多老人都是这样的,看自己的外孙呢,是怎么看怎么好,类似于情人眼里出西施,慈母眼里出香屎的道理。亏她刚才还当真了。
甚至,往脚下看去,浅水中似乎没有游动的鱼。就像磁石互斥一样,刚才才均匀分布在湖中的鱼,都不愿意接近他们这边。
叶淼微微晃了晃鱼竿,鱼线荡起了一圈涟漪:“好奇怪,你发现了么,我们这边的鱼特别少,好像一条也没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事实上,动物对于危险之物的直觉比人类要敏锐一百倍。纵然口不能言,它们下意识地避开这边的举动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只可惜,人类察觉不到这点异常。
贝利尔不动声色,表情无辜:“哦,好像是。”
叶淼皱眉,检查了一下小桶里的鱼饵,喃喃自语:“鱼饵明明是新鲜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今天脸黑么?”
贝利尔认真地说:“你的脸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