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知道。我就不该留着那个贱婢, 都是她,都是她勾引的我儿子!勾引了老二不说,还又去勾引老大!惹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我恨啊, 我好恨!!”
话音刚落,只觉脸上一阵刺痛。
打了老妻一巴掌之后,东昌侯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你个糊涂蛋!都这时候了,还把事情怪到那婢女的身上。这事儿你就没错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说,不跟老二说,竟然还想着偷偷瞒下来?你当老二真那么蠢吗?他媳妇儿都知道的事情,他还能不知道?”
对于这一巴掌,东昌侯夫人没什么反应。然而,东昌侯说的话却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瞬间,东昌侯夫人把长莺给忘了,想起来常素萱。
“对,你说得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这事儿一定是老二媳妇撺掇的,一定是她告诉老二的。那个贱人,那个搅家精!自从她进了门,全家就没素净过。要不是她把事情闹僵出来,哪里会引出来这么多事儿?”
东昌侯原本还想打老妻一巴掌,但,听着她的话,已经没有了打她一巴掌的冲动。许是受到了刺激,他这老妻已经失去了理智。
“都到了这时候了,你就不要把责任都推给这个又推给那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就没错吗?你若是不那么自以为是,做那么多蠢事,又岂会有了今日的事情?你若是当初让老大跟老二好好解释,不想着瞒下来,也不会造成今日的悲剧。”
东昌侯闭了闭眼,离开了这里。他的眼泪,在这几日已经流干了。
三日了,整整三日了,常素萱感觉自己就没冷静下来过。
自从听说了那事儿,她就吓得不行。她从未想过,疯起来的魏之靖会是这般的模样。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看着魏之靖的枕头,她都吓得不行。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虽然坏,但只敢暗地里使坏,从不敢像魏之靖这样明目张胆。这样的魏之靖,实在是太可怕了。
常素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如是过了三日,常素萱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一听说魏之靖傻了,还被接回来了,常素萱更加的害怕了。
丫鬟看到她的样子,关切的问道:“少夫人,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常素萱快速的摇头:“我没事,没事。”
不行,她得回家,得回家。她不能跟这样一个傻子过一辈子。
“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回立德侯府去。”
“是,少夫人。”
等到从床上坐起来时,常素萱觉得小腹有些坠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痛了。半个月前就莫名痛过一次,她以为来了月事,就没在意。而这几日,又剧烈的疼痛。她只当是因为自己害怕,小腹才会如此。
而且,她的月事向来不准,也就没当回事儿。
扶着床,等疼痛过去之后,她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喝了一杯热水。
身边的丫鬟虽然担心,但此时东昌侯府发生的事情太过可怕,也没敢提看大夫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常素萱收拾好东西,在丫鬟的搀扶下,一行人匆匆走了出来。
然而,还没出内院的门就被人拦住了。
“你不能走!”东昌侯夫人一脸憔悴的吼道。
“我为什么不能走,让开。”常素萱忍着疼痛说道。
“我说不能走就不能走!”东昌侯夫人继续吼道,甚至伸出来手把常素萱的东西给弄掉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东昌侯连忙过来了。如今家中已经是这般的情形,立德侯府的姑娘想要离开他们也不该拦着。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她安安稳稳的回家去。这样,也不至于跟立德侯府结仇。
“住手,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赶紧把夫人拉回去。”
“是,侯爷。”
东昌侯夫人自然不干了,一直在挣扎。而下人又不敢太过使劲儿,就这样,东昌侯夫人挣脱了众人,朝着常素萱走了过来,一把把常素萱推倒在地。
常素萱本来就不舒服,被这么一推,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整个人痛得晕厥过去。
东昌侯见情形不对,赶紧去请了大夫。
大夫一诊治,得出了所有人都不愿听到的消息。
常素萱小产了。因为半个月前就有小产的迹象,后面又没好好调理,紧张过度,加上个人身体的体质问题,恐难再有身孕。
东昌侯觉得老天爷似乎在惩罚他。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嫡孙,可就这样没了。
常素萱也觉得老天爷似乎在惩罚她。她明明可以跟魏之靖和离,然而,就这样断了所有的念想。
听到这样悲伤的事情,常素萱身边的丫鬟偷偷的溜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立德侯府带着家奴来了。
双方争执打斗了许久,京城府尹再次来到了这里。
到了晚上,常素萱被接回去了,东昌侯夫人被关起来了,整个东昌侯府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只除了一处。
“耀哥儿乖,母亲在呢,别哭,别哭。”
耀哥儿刚刚一周岁,还不会说话,对于这个世界,是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和母亲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着怎样可怕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女人递给他一块糖,他欣喜的接了过来,张开嘴吃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东昌侯世子夫人郭氏笑着摸了摸耀哥儿的脸。
吃完糖之后,嬷嬷过来把耀哥儿哄睡了,整个过程,安安静静,耀哥儿没有哭闹一声。
这也是因为,长莺虽然疼他,但却一直为了争宠,并没有怎么哄过自己的儿子,一直交给嬷嬷来看着。所以,即便是她不在,耀哥儿也不找她,乖乖的跟着嬷嬷睡。
见郭氏回了卧房,她身边的婢女不解的问道:“姑娘,奴婢还是不解,您当初为何要找人去通知京城府尹?若是不通知的话,想必二少爷不会疯,二少夫人也不会离开。说不定京城里的人也不会知道二少爷做的丑事。东昌侯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