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说完,他翻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蓝颜儿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微凉的风吹进屋,她才恍若回神,冲过去死死关上窗户,精心保养的指甲狠狠嵌入窗棂。

假的,都是假的!

什么真心,不过说得好听。

上一世的凄惨雨夜历历在目,她,她不会再信他!

然而,蓝颜儿想着却仍是不自觉抬手,指尖划过曲正风刚刚亲吻过的地方,然后重重的,一遍又一遍蹭着。

“娘娘,蓝颜儿应该上套了。等明日,草民再去一次,想必她便会就烦。”曲正风跪在镂空屏风前,檀香缥缈,他悄悄望了眼,满口粗鄙之语的王妃又翘着脚,悠哉悠哉嗑着瓜子。

“不必。”时歌勾勾嘴角。“一次足矣,多了,你就没那么勾人了。”

他勾人?

曲正风嘴角扯了扯:“是。”

“还有你这几日,要若即若离出现在她视线。”时歌吩咐,“不要太近,也不能太远,且从头到尾都不要看她,明白?”

曲正风开始没明白,既要他引诱蓝颜儿出墙,为何要对她若即若离,然他细细一琢磨,忍不住想高呼一声:“妙啊!”

不过他不敢在时歌面前造次,恭敬应是,忽而,他想到一件事,眼睛咕噜一转,想借此邀功讨个好:“娘娘,我还有件事,不知您……”他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时歌声音骤冷,“哪那么多磨磨唧唧。”

她一拉脸,曲正风哪里还敢邀功,他实在怕极再被装进麻袋,眼耳口鼻皆封的窒息。他赶紧竹筒倒豆子,把下午看到之事一股脑全倒出来:“今日跟在您身后的侧妃……女子,悄悄进了一个男子的房间!那男人在清凉寺住了好几日,出手极其阔绰,草民猜他应是大有身份之人,甚至可能是皇家人。”

曲正风是从沈淑的衣着打扮,推出她的身份。他以为时歌派他勾搭蓝颜儿出墙,是为独占萧衍,那另一个侧妃,应该也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想时歌却无甚反应,挥挥手让曲正风下去了。

她知道那男子是萧逸。

每年萧逸都会到清凉寺,借着祈福名义,远远望一眼沈淑。说他有多迷恋沈淑倒是说不上,不过求不得的佳人,总归心痒难耐,哪怕是他嫂嫂,也抵不住心中肮脏的念头。

现在沈淑主动送上门,应该是烈火终于等到干柴,一烧不可收拾吧?大概一夜都不会熄了……

想着想着,时歌瞌睡来了,她起身洗漱,然后吩咐白霜熄灯,沾着枕头就沉沉睡着了。

另一边,不出时歌所料,萧逸房中的动静直到快天亮才停。

他餍足看着身下脸色潮红的人儿,调笑:“六嫂,我同六哥,谁比较强?”

沈淑内心满是恨意和羞耻,她手悄悄抓紧床单,避开萧逸灼热的目光:“自然是你。”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不情愿,找我不过是为报复他专宠蓝颜儿。”萧逸嘴角噙着抹冷笑,他食指挑起沈淑下巴,“不过无妨,我也不在意你心里想着谁。”

他起身:“你早些起来回房吧,别让人瞧见,我可不想和六哥闹翻,背上偷嫂的罪名。”

闻言沈淑心直接凉半截。

她甘愿委身于萧逸,可不只是为了给萧衍带绿帽子。

她没看错,萧逸就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明明出身比萧衍好不少,他舅舅更是驻守边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却毫无争储念头。

简直废物!

沈淑在心里骂道,又心知她没有选择,她报仇只能指望萧逸。她穿好衣衫,踮脚在萧逸耳畔轻轻吹口气:“晚上别关死门,我再来找你。”

果然萧逸又被撩拨,他喉结上下滚动:“好,我等你。”

沈淑心里冷冷一笑,三步一回头离开了。

另一边,蓝颜儿一夜无眠。

蓝颜儿知道时歌来祈福上香,实际是为求子。用早点时,她推脱身体不舒服,无法跟着去上香,果然时歌冷嘲热讽她几句,准她在屋里休息。

蓝颜儿心里闷得慌,在清凉寺里闲逛,可无论走到哪儿,她始终都会瞧见那个搅乱她一池春水的身影,她想回屋,偏偏又抬不动脚,目光不自觉追随上去。

那人好似看不到她,一次都没有望过来。他扫地,他念佛,他……替女眷引路,笑容一如当初为她弹琴时。

蓝颜儿攥紧绣帕,终于转身回屋。

等她离开,曲正风也立即闪人,他一路跑到禅房,静静在外候着。一炷香后,白霜开门,唤他进去。

曲正风进去,哪有主持念经,只时歌一人盘腿坐在蒲团上,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和白霜使使眼色:这是?

白霜摊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家娘娘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重复一个起卧动作,她问,她只说是在仰卧起坐。

仰卧起坐?

她读书不算少,可从未见过这样四个字,不过时歌说对身体好,她便也不拦着。

曲正风也不敢多问,他跪下:“娘娘,蓝颜儿回屋了,草民接下来该如何做?”

时歌吐出瓜子皮:“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她主动上门吧。”

曲正风欲言又止,虽然蓝颜儿看起来的确对他旧情未了,可私通非小事,何况蓝颜儿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笃定蓝颜儿会去找你?”时歌看出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