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之:“……”
他搁下杯子,深深看了时歌一眼:“抱歉,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用。”
等裴恒之离开,唐霜神色自若,又要坐下:“既然裴总走了,我可以坐下了吧。”
“不行。”时歌还是摇头,正经道,“我也不喜欢和情敌同桌吃饭呢。”
唐霜:“……”
唐霜喜欢唐季。
十年前,唐知礼领养她,带她回唐家主宅那天,她一眼看见樱花树下看书的少年,从此,一眼万年。
然而唐家要唐季和沈棠联姻。
那天唐氏年会,她喝醉拦住唐季告白,后来她想不起来发生什么,总之等她回神,她被唐季推了上来。
而唐季,她爱的男人,滚下楼倒在血泊里。
没想到,这件事唐季会告诉时歌。
看来他很在意时歌。
唐霜看着时歌:“那今天我也先告辞了。时小姐,希望你明白,有个词叫来日方长。”
“我知道。”时歌迎上她的目光,笑盈盈点头,“也希望唐小姐明白,还有个词叫痴心妄想。”
唐霜:“……”
她深吸口气,扭身就走。
因为裴恒之和唐霜的插曲,时歌他们这顿饭吃到了九点,出商场的时候,外面在飘着细雨。
助理去开车还没来,两人等在商场门口,时歌纠结了一会儿,打破沉默:“刚刚的事情,唐先生没生气吧?”
唐季:“什么事?”
“说我是你女朋友的事。”时歌接着说,“那个裴恒之一直缠着我,我觉得很烦,所以……”
“不生气。”唐季指腹摩挲着拐杖,“我也不希望唐霜总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我还要谢谢时小姐。”
时歌是真心觉得唐季说话好听了。
无论是点菜,还是现在,他的每句话都让她舒服。她往前几步,伸手出屋檐,细细的雨丝落在她的掌心,像绵软的砂糖,凉凉的,却甜丝丝的。
她收拢手掌,把那些甜握在掌心,回头,暖黄色的灯光在她眼角眉梢晕染开来,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我们要不要继续互惠互利?”
今天第二次,唐季笑了,在车停在两人面前时,他说:“成交。”
——
时歌是在第三天接到白南电话的。
她受寒发了高烧,全身滚烫,想都没想直接挂了电话,拉过棉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八点,要不是急促敲门声响起,她还能继续睡。
她困难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只偶尔有几丝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她直起身,在床头柜摸索了一会儿,端起凉透的水咕噜灌了几口,干涩的喉咙舒服不少。
叮咚,叮咚。
门铃持续不断响着,她披着睡袍下床,走到玄关往猫眼看了眼,是安然。
“咳。”
她捂嘴咳了声,打开门,安然没注意她的脸色,低着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时歌,我有点事问你。”
安然脸上,手臂有不少结痂的伤口,看来上次和沈棠战况很激烈,时歌打开灯,侧开身子让她进来:“进来吧。”
安然跟在她身后,在沙发坐下,双眸紧紧盯着时歌:“你什么时候查到那只狐狸精的?”
时歌难受得厉害,晃了晃头:“没几天。”
安然不依不挠:“没几天是几天。”
时歌唇角弯了弯:“你问这个做什么?”
“很重要。”安然皱眉。“如果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偏偏在那一天。”
那天最后,白南来了,目睹她最歇斯底里的模样。
她很后悔,她该忍着的。
沈棠破坏她和顾远南关系又怎样?她和顾远南已经分手,过去的事情早已不重要。可她却因为不重要的事情,在白南心中留下一个糟糕的印象。
尤其和时歌一比,时歌是天鹅,她就是水鸭子,还是拔光毛那种。
她生气。
气自己,也气时歌。
时歌低着头,手指绞着睡袍的带子玩,漫不经心道:“怎么听你语气,那么像兴师问罪呢?”
安然一怔,她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