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活了几万年我也不会在意。
沈不瑜气笑:“林子舟,你说成亲是让你开了什么窍?别庄那会你还是挺正常一男的,跟我客客气气。这成亲完我倒霉不说,你还挑着刺来踩我痛脚?对待恩人能不能客气点?”
林子舟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我踩你痛脚?”
“不是吗?”
沈不瑜看到林子舟无奈摇头,什么也不说低头继续看书。
我还委屈你了不成?
隔日,沈家大堂中坐着主家的话事人,连支脉的好几位族老都特意赶来。
堂中肃穆,沈不瑜半合着眼坐在林子舟旁边,座下来往侍从把一个个只穿单衣的囚徒拉到众人面前跪着。沈不瑜这才看到那日放箭矢意欲伤她的元婴修士,衣裳破损,整个人萎靡不振。
刑堂的管事把罪状书递上来,沈独行接过草草看了几眼,后问:“黑市?”
刑堂管事道:“是的,属下查过,此人是黑市有名的刺客,专接世家的暗杀单子,他交代说,是有人去黑市找他,雇他行事。”
沈独行冷笑道:“区区元婴,沈家的人也敢杀?”
座下寂静,周围人面面相觑,庄夫人亦在其中。今日一大早,她便听前院传来消息,让府中各位夫人一同前去。
妇人不应议事,庄夫人入沈家十几年,从未有过这等待遇。她作贼心虚,不敢多做打听,便与其他两位夫人一同来到了议事之处。
一来才知道各位族老都被请来,沈独行是打算下死手了,不然不会处置一个刺客动用封府令还请来族老。庄夫人心中不安,好在出面行事并不是她,沈独行未必会发觉。
她稍微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沈不瑜半合着眼,目光冷漠地看着她。庄夫人顿时一惊,额角已生冷汗,她避开沈不瑜的目光,错眼看见林子舟那双沉寂的眼。
庄夫人呼吸不稳,陡然加快的心跳让她心神不宁。她暗自心惊,这个伪装金丹修为的男人,仿佛知道了什么。
刑堂管事与沈独行交代完,便告退站到了一旁。沈独行压制心中怒气,他已经知道了刺杀一事的原委,没想到居然是府中仆人行事。
他知沈不瑜平日淡然,也不会收敛性情,加上她那张凛冽的脸,被他人误解并不奇怪。他闺女又无伤人性命,也未行伤天害理之事,却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伤她性命。
“把人带上来。”
众人顿时望向门口,几个侍从拉着两个身着枷锁的男人上来,男人身上红痕交错,鲜血渗出,他们的双脚已被折断,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沈家虽然是傀儡世家,但真正入傀儡道的人并不多。座上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也有从未见过酷刑的沈家族老。这一阵仗显然吓到了部分人,有人倒吸凉气,有人侧开脸不敢直视。
沈独行扬声道:“诸位,我沈独行未亏待过沈家任何人,却有人心怀不轨意谋他事。今日把各位请来,一是处置联合外人谋害少主的逆仆,二是借此肃清沈家内患。”
座上众人屏息凝视,主座上沈独行面色阴沉,“此二人是沈家主家的仆人,亦是与元婴修士勾结,意欲取沈家人性命。按沈家家法处置,废其修为,断其手脚,驱逐出府,以示众人。”
庄夫人低着头看向那两个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心中微动,却不敢面对。周围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处置高明,正需要这种手段以正家风,又有人说手段过于残忍。
庄夫人听不进去,她的心狂跳,手紧紧抓在扶手上,指尖泛白,青筋微显。沈独行这番手段,说是处置他人,实际上是在威胁幕后之人。庄夫人知道,只要她稳住局势,不露马脚,而沈独行找不到证据,那么这件事最后就能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发庄夫人便当。
谢谢阅读。
第 44 章
沈独行说完了话,就没接下一句。沈不瑜听着周围起伏的议论声,心中不觉有些烦躁。
沈家主家还好,算起来也就她与父亲二人,加上几个族老,总归是明事理。可旁支的人不一样,未明事情就爱表达见解,轻重不分,目光短浅。
今日把这些人叫来,并不是听他们来这座上谴责刑堂手段狠厉。沈不瑜知道父亲在等,等这些人闭嘴。
嚷闹过了片刻,座下看守逆仆的侍卫突然拽起枷锁,连人带锁把人的头拽后,露出乱发下苍白狼狈的脸。
七嘴八舌的沈家人看到这一幕噤声不语,再去看沈独行时,发现他已然站起,负手而立。
“我问一句,在座的各位,可认识这两位?”沈独行出声问道,目光巡视堂内众人,令人不觉心生怯意。
庄夫人低着头,没敢抬头与他人对视。她虽然面上镇定,实际上坐立不安。沈独行把话说这份上了,必定是要深究这其中根源。她托好惊蛰安排了后手,即便这两人熬不住刑罚交代了,也不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她身上。
周围人纷纷摇头,生怕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既然你们都不远交代,来人,把剩下的带上来。”
庄夫人心中一惊,她看到惊蛰被人钳着手押了上来。她早上就寻不到惊蛰,本以为她是出去办事,却没想到居然是被沈独行抓了去。
惊蛰是谁的侍女,在座大多数人都清楚。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庄夫人。
庄夫人按捺住心中忐忑,“老爷,惊蛰这是犯了什么事?”
沈不瑜嗤笑一声,想装不懂撇开关系?
“夫人,事至如今你还想隐瞒?”沈不瑜笑脸相迎,嘲讽道:“这可是陪你入嫁的侍女,她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庄夫人道:“少主,话可不能乱说,惊蛰虽是我侍女,但我也没完全禁锢她的行为。她若是想干些什么,瞒过我也是容易。”
沈不瑜道:“巧了,一个侍女还能领着你庄家的令牌去黑市走动,夫人,你说,你们庄家的牌子这么好拿?区区一个陪你外嫁的侍女也能拥有?”
庄夫人心慌意乱:“她是偷了我的……”
沈独行怒拍桌子:“你还想狡辩?”他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刑堂管事,后者赶忙将另一状纸送到了庄夫人面前。
“你自己看。”
庄夫人颤巍巍地接过状纸,上面白纸黑字写满了他人供词,罪魁祸首皆指向惊蛰,虽未明说是她,但如此多罪状细数下来她也逃不开干系。
“老爷……”庄夫人弱声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