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程骁的爸爸也曾经去过东南战场吗?”萧伦达突然问。
程母说:“去过,在那边呆了好几年……”又想起了什么,眼中一秣哀怨,她又沉沉地叹了一声。
可惜了程骁他爸爸,最后没有好好地陪儿子长大。
萧伦达说:“我听说程骁爸爸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猎户,他好像没有当过兵。”
程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还有一丝慌张,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萧伦达却是在紧紧地盯着程母的表情,程母的表情变化,如何能够瞒得过他的眼睛,他微微地攥了攥手指,在心里更加地肯定了一个想法。
“程骁他爸爸当过兵。”程母很肯定地回答。
萧伦达没有跟她争执当兵与否,这件事情很多村民都知道的,他刚来下河村的时候,就已经打听了。
程骁的爸爸是个土生土长的猎户,是隔壁村子的,几乎是入赘到程家的。其实也不能说入赘,是程家娶不起媳妇,然后跟程母的父母达成了某种意愿,两人就成亲了,住到了下河村来。
他们结婚的这几年,感情可以说是没有那么的轰轰烈烈,却也是感情极好,这些都是村民们告诉他的。
之所以过来打听有关程骁爸爸妈妈的事情,却是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个秘密。
“萧伦达?”程骁从山上回来,带着他的猎豹,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坐在程母身边跟她聊着天的萧伦达。
程骁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只山鸡。山鸡还没有死,还在那里扑腾着。
他就这样站着,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萧伦达。
他和萧伦达之间,没什么话可以说。
他知道萧伦达因为什么原来来的宜安村,一个北京的公子哥儿,没事却跑到宜安县这个小地方,受这份罪,这是干什么?他能够想到的,自然就只有晩晚。
肯定是为了晩晚才来的,否则他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呢?
甚至还总是过来他这边转悠,有时候还总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对萧伦达没有什么好感,总感觉他是带着一种目的在接近他。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跟晩晚有关了。
最重要的是,萧伦达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这几年,他一直都跟他隔着距离感,不管他问自己什么事情,他都以沉默代替,并不想要说些什么。
不管他同时也在了解着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对方会跟自己抢晩晚似的。
如今晩晚已经上初三了,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
而他也已经上了高三,马上就要高考,到时候他就会离开晩晚去别的地方上大学。
当然萧伦达也会从高中毕业,去他该去的地方。
他也曾经想过,要留下来多陪晩晚,最好跟着她一起高考,但是时间不等人。
他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娘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着他考上大学。
只有考上大学,她的心事才能够了了。
如今却是不甘心的。
程骁曾经答应了娘,一定会准时参加高考。
……
如今看到了萧伦达出现在他们家里,还跟娘聊得那么的开心,他带了一丝疑惑,还有警惕,在那里瞪着萧伦达。
“我就是过来看看程妈妈,怎么,你还不欢迎吗?”萧伦达倒也没有生气。
程骁却不说话,只是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目光从他的身上瞄开,似乎是在打量着他,看着他的表情有没有在撒谎,到处有什么目的。
“我就是很单纯地过来陪程妈妈说说话,你自己没时间陪着程妈妈,难道还不许我过来陪陪程妈妈吗?程妈妈那也是需要关怀的。”萧伦达说。
程骁依然没有说话,倒是程母说了:“程骁,人家伦达过来就是怕我无聊了,这才过来陪我说说话,你这孩子,怎么还不让她过来啊?”
程骁说:“他真的只是过来陪娘说话的?”他还是带了狐疑,总觉得萧伦达不像一个会那么无聊的人。
就好像之前他总是找他说话,问一些话一样,不可能就是很无聊地,只是找他问话罢了。
绝对是有什么事情,只是他还没有想到罢了。
萧伦达说:“我就是过来陪程妈妈说话的,应该是程妈妈听我说话。我心里烦躁,就想找人说说话,程妈妈不嫌弃我唠叨,听我在拉家常。”
“真的?”程骁语气里带了一丝松动。
萧伦达说:“程骁,你对我似乎警惕过头了吧?我和你是同学,我过来找你,然后你不在,我跟程妈妈说说话,怎么了?我们也没有聊什么,也就是说了一些我们家的事情,真的没有什么。”
他自然不会承认,这次他过来确实是有目的的。
更准确的说,他这次来宜安县都是有目的的。而他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程骁,为了程骁的妈妈。
但这一切,他不能说,程骁这个人疑心病重,如果他跟他说了实话,他反而就会疑心他有什么目的呢?
刚才跟程母说的那些话,似乎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但是他却知道了一些信息,那就是程骁的父亲曾经上过战场。
但是他所知道的情况,程父根本就没有出过这个村子,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所以他能够断定,程母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