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歌声……那一句歌声是对她的死的预言,她差点就死了!
赵警官过来拉住了她,“你没事了,不要激动,先起来……”
亏了殷掌门的那一脚,救了这个人的一条命。
殷云扶清冷声音响起,“你先让开一点。”
“谁?”赵警官扭头看殷云扶,“你说她是?我马上把她带边上。”
那把刀距离这个女人也非常近,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割到她,先将她带离这把刀比较好。
“我说你。”殷云扶示意赵警官看他怀里的人。
赵警官一愣,视线里,他拖住的那个女人从他的怀里一节一节地抬起了自己的头,脸上的肌肉也跟着生锈了一般,缓缓地对着他扯出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笑容。
她轻轻将自己的手绕过了他,拿起了他身后不远处的那把刀。
赵警官整个人都僵硬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屁滚尿流地从这个女人面前跑开了,身上的衣服却被女人拉住。
他扯了一下,没能扯开。
他吓得嘴唇在发抖,“殷、殷……”
“掌门”二字就好像卡住了一样,怎么都发不出来。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只看到不远处,殷云扶轻轻抬了抬手,他原本还不明白殷云扶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松开了。
他快速地走到一边,看着那个女人几次拿起刀,想要砍自己的头顶,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制止了。
他忽然想起了舞台上使用凳子腿自残的许多多,这几个人应该都是在做同样一件事情?被某个人用傀儡术控制了,用刀或者木棒来伤害自己。
这个女人是准备拿刀片砍自己,可刚刚他将她抱在怀里的姿势,女人砍自己脑袋的时候,还不得捎带上他的胸口……
赵警官后背一阵发寒,幸好有殷掌门。
他再次看向殷云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诚地道谢,“谢谢殷掌门。”
殷云扶没有回应她,她低下头,将两只由叶符制成的略显得粗制滥造的娃娃系到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抬起头来,再次看向了方镇川,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
她是给了对方足够的反应时间的,对方明明看到了方镇川很可能会被那片刀杀死,为什么不住手?
她走过去拿起了方镇川的手,她刚想用自己的指甲划一刀,想到了什么,忽然住手了。
如果她用自己的指甲划一刀,方镇川的血也不能用了。
“谁有刀?”
方镇川身体一震,他脸色铁青地看着殷云扶,“殷云扶,杀人是犯法的,即便你还未成年,可华国的法律中,年满13岁就已经可以自己负一定的法律责任,年满16岁又是一个分水岭,你考虑清楚,你是不是要当众犯罪。”
众人对视了一眼,方镇川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有人拿出了刀。
方镇川见那几个人都走过来,一粒粒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从他的皮肤里冒起来。
他看着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开了口:
“我来,殷掌门想要怎么做?”
“这种粗活就不麻烦殷掌门了,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总能出一点子力气。”
“从脖子开始吗?”
方镇川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人,“你们……你们不要以为法不责众,这是没有的事情,即便你们所有人都参与了,依旧算是集体犯罪!”
“那就犯罪呗,你瞎几把还要扯多久?”说话的人已经举起了刀子,是一把很小的瑞士军刀。
“我们相信殷掌门。”
“对,我们相信殷掌门的判断。”
方镇川怔怔的,思索了片刻,低声道,“为什么?相信她就可以随意地掠夺他人的性命吗?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越法律,肆意地为另外一个人决定他该不该活下去!”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在他们拿着刀面向他的时候,他就不能理解了。
他研究过太多的罪犯,也研究过千奇百怪的犯罪行为,可是当他成为那个被害者的时候,他依旧不能理解。
他明白这些人所作所为背后的动机和需求,他不能理解的是……
“人性永远都不会给人一丝惊喜,你们想要活,所以殷云扶就成了你们的神……”
他不能理解的是,当这些人针对的人是他的时候,当他成为那个牺牲品的时候,他潜意识里是拒接理解的。
更讽刺的是,他在不久前刚刚在心里讽刺过这些‘信徒’在用‘信仰’对自己洗脑之下的无知和无趣,一转眼他就要死在这些‘信徒’之下。
他之前不过是太过紧张自己的生死,一时间竟忘了他一生致力于研究的人的本性,忘了这种肮脏动物的欲望,忘了基因自私的本质。
这些人……
“不就是想要活下去吗?”
求生欲让他们迅速做出了对生存下去最正确最有利的决定。
他们可以对着一个之前压根就不认识的小女孩极尽谄媚,也可以无限纵容这个小女孩对他做任何的恶事,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葬送自己的同胞。
方镇川的几句低喃他们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可心里莫名有些难受,物伤其类,也是人类的本性。
他们看向殷云扶。
“咳。”殷云扶轻咳了一声, “在手上划一刀就行了。”她指了指一旁的另外那个女人,“顺便也给她划一刀,我取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