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想的是,平时要是有业务就跟着师傅东奔西跑,没业务的时候,就在网上接绘画的活做,抽空画符,做些小甜点,那样的生活她很满足。
现在竟然还想要师傅也喜欢自己,只喜欢自己,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
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又一次将三叶吞没,一两秒的时间里,她冲动的想要告诉师傅,一两秒过后,等来的是一阵后怕。
三叶想起了那天晚上钱越山对自己表白,自己是什么个什么样的反应,她就怕的呼吸发颤,怕师傅也那么对自己,感觉有点像是风水轮流转。
可是三叶没有钱越山那么好的心态,摔一次就爬不起来了,所以她不能冲动。
她攥了攥垂放在两侧的手指,攥的有一点疼了才哑哑的说出声音:“师傅,我不,不是小,小孩子。”
孟映生闻言有些莫名其妙,面上还是挂起了笑意:“对,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姑娘。”
三叶的嘴唇轻微抖动,师傅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他在骗她,深吸一口气,她紧紧抿着嘴角仰起头:“我会,会快点,长大。”
孟映生忍俊不禁,揉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好,快点长大吧。”
没过两天,孟映生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小徒弟比以前还要努力练习说话,只要有时间就对着墙壁练习,甚至主动跟村里人唠家常。
大家伙觉得新鲜得很,问三叶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三叶的眼皮直跳,这都能看得出来?她往往都是直摇头。
即便如此,大家伙还是没少调侃,更有人上小楼房里串门打探情况,想看自个家宝贝儿子还有没有机会。
显然没有。
三叶在这一点上很明确,不吞吞吐吐,模模糊糊。
孟映生也被找过,他是人师傅,不是爹妈,管不着,所以他的态度不怎么好。
村里人并不介意,依旧热情的串门,今天送点蔬菜,明天送点水果,都是自家种的,走的时候也拿东西,全是些符箓。
他们不知道一张符的价格,孟映生也懒得说,不在乎那么点钱。
又过了几天,孟映生发现小徒弟不光说话的次数多了,还爱美了。
孟映生看着小徒弟蹲在地上拆包裹,手边还有好几个,看样子都是些化妆品,对,她开始化妆了。
买化妆品孟映生没什么意见,女孩子爱美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是,看小徒弟天天那么折腾自己的脸,他就忍不住想劝说两句,化了还没有不化的时候好看,是真没有。
原来白白嫩嫩的脸被一层层化妆品覆盖了起来,没了那种干净的感觉,看起来就有些脏脏的,孟映生想给她全抹掉。
这话孟映生没说出口,但是眼神里表现出来了。
三叶大受打击,她关注了好几个美妆博主,一步步跟着学的,自认为没有哪一步出错,怎么会不好看呢。
尽管如此,三叶还是坚持每天认真化妆,她心想,师傅应该只是不习惯。
像方小如,周世婷,万悦,她们都会化妆,还有平时接到的其他不认识的女孩子,三叶觉得不需要化的跟专业的一样,起码还是要会一些的。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三叶的脸过敏了。
孟映生看她那张红肿的脸,额角就一个劲的|抽||动|。
三叶的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是脸又热又疼的原因,还是这次想让自己变成熟的失败经历。
外面有大风呜呜的吹,从半开的窗户里刮进来,把桌上的黄纸吹的哗啦响。
孟映生拿起一本画集扔过去,将黄纸压住,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声不吭的女孩:“师傅怎么跟你说的,一分钱一分货,往脸上涂的东西,能买便宜货吗?”
三叶委屈的撇嘴:“不是,便宜货。”
孟映生不信,他直接拿起她的手机上某宝,发现她买的化妆品还真都不是便宜货。
这就没道理了。
三叶看师傅一手敲着桌面,一手拿手机,绷着脸跟那家店的客服理论,她心里就暖洋洋的,脸也不是很疼了。
孟映生平时买东西都是自己找,自己看,看好了找好了直接下单,不跟客服沟通,这还是第一次,为的不是售前,是售后,那边一开始态度还挺好的,每次发个回复,前面都有个亲,等他说明来意,干脆就没声了。
之后孟映生发了好几条,都如同石沉大海,装死是吧,他铁青着脸骂:“妈的。”
三叶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师傅会爆粗口?
孟映生觉得小徒弟对他有很深的误会,他也是个人,怎么就不能爆一两句了?
之前不说,是没到那个点。
孟映生搜了搜相关的资料以后直接投诉,没多久卖家的一通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说钱是小事,退不退都无所谓,关键是我家小孩用了你家的产品过敏了,要怎么整才能尽快好。
那头的卖家一听到他这么说,就麻利的先道歉,然后问具体情况,一点不拖泥带水,完了还来了回道歉。
孟映生挂掉电话,揉了揉额头问:“还疼不疼?”
三叶不敢说疼,就撒谎:“不,疼。”
孟映生弯腰去看她的脸,看得太阳穴突突发涨:“明天再看看,要是不消肿就去医院。”
三叶嗯了声。
第二天,三叶的脸消肿了,也不红了,好好的,她去菜地里摘了一把青菜回来,上楼找皮筋扎头发,冷不丁的发现桌上的化妆品没了,全没了。
反应过来,三叶蹬蹬蹬跑下来,在门外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它们,她跑回客厅,瞪着沙发上的男人。
孟映生抖抖报纸:“那些不要了。”
三叶的胸口不停起伏:“有,有不过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