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这不是很正常吗?谁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喜欢一个人呢?连对自己都做不到。”喝下半杯酒,余笑看着酒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池谨文看了自己这个平日太过谨慎,做事的时候又别有锋芒的属下一眼,淡淡地说:

“可那个时候,我以为她是全心全意地喜欢我们,就是我和我妹妹。但是,她抛下了我们,一心追求自己的梦想,去年冬天她甚至跟我说,她其实一直都在表演,她在教育我们的时候使用了很多并不光彩的小技巧,她真正纯粹的只是对自己的梦想……你知道么,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被打碎了,哪怕那个东西在别人的眼里并不重要,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答应她会想明白,可直到听你说你的‘蜗牛壳’理论,我才觉得我有那么一丁点理解她了。”

池谨文的话让余笑又喝了半杯酒。

严肃端方的成功人士,其实也是被人小心庇护长大的,对方一定付出了极大的心力,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全心全意喜欢的。

不像她,小时候觉得妈妈并不爱自己,长大一些又纠结于父亲自相矛盾的教导。

直到上了大学,遇到了褚年,她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真正可以爱她。

结果,又是一场空。

“董事长,能够感觉到被爱直到对方去点破,才觉得爱不够纯粹,已经是,很幸运、很幸运的事情了。”

这世上多少人,所谓的“爱”,都是一场自我欺瞒的寂寞狂欢?

余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28章 我真的没发烧

周二早上, 褚年换了三身衣服。

当初面试时候的那一身自然是他最喜欢的, 毕竟是自己选的,可摸摸自己的肚子,他决定还是穿一双运动鞋, 防止摔倒。

既然穿了运动鞋,衣服也要轻便起来。

余笑喜欢的印花t恤有些不够庄重, 他选了一件浅蓝色的上衣搭配了深色的牛仔裤。

“还真是瘦了。”

拽一拽牛仔裤显着空荡的腰部, 褚年强迫自己又吃了两片苏打饼干,两块午餐肉。

要坐火车出门, 想要一天往返几乎是不可能的,褚年拿起一个书包,想了想,往里面装了一件干净的睡衣, 然后是牙具, 想到自己现在很可能会吐,褚年又装了两个柠檬一个苹果, 当然少不了苏打饼干和他要吃的那一堆药片。

不管怎么看,这一包东西都不太像是要去出公差的,更像是小孩子春游。

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褚年叹了口气:

“对, 还真是你去春游。”

站在镜子跟前,褚年觉得“自己”的气色看着太差了, 既然是要保住自己的工作, 那肯定得显得健康点儿。

勉强涂匀了脸上的粉底液, 褚年盯着傅锦颜送自己的腮红。

经过了一番有点剧烈的思想斗争,他拿起腮红旁边的刷子,往脸上轻轻点了一下。

再点一下、再点一下……

小小的刷子在脸上涂来抹去,看着微微的一点红色出现在脸庞周围,褚年突然感受到了暌违已久的成就感。

对着镜子,他笑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在火车站的候车室,牛姐看着上半张脸微微发红的“余笑”,有些担心地问。

“啊?没有啊。”

褚年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牛姐笑着说:

“牛姐你放心,我状态好着呢,今天我就能把您那边的文件管理搞好。”

牛姐点了点头。

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儿么?”

褚年万分诚恳地点头,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

坐上了火车,褚年看见牛姐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充气垫儿。

把里面的气打满之后,牛姐把垫子放在了“余笑”的身后。

“有不舒服就跟我说,怀孕了之后都不容易,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好。”褚年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哽咽,“谢、谢谢!”

牛姐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把自己的座椅靠背微微调整了一下。

她自己体态敦实,坐在火车二等座上有些空间紧张,显然并不是为了自己才带来垫子。

摘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青金石长链子,她打了个哈欠说:

“在火车上就睡会儿吧,下车还得忙。”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褚年伸手捏了捏自己后腰上靠着的垫子,内心有些无措,从小到大他因为外貌和成绩早就习惯了受到各种优待,也习惯了各个年龄段的女人对他“柔情似水”。

可他没遇到过这样似乎“理所当然”,又似乎包含着某种怜悯与关切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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