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真人只是笑笑:“我听他说起你,说可惜你一身好天赋却不想平步青云,修炼后只是沉思发呆,为什么不直接来归元派?”
今天的他有点怪,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像什么都不知道,眼神充满怜悯,面孔滴水不漏。
冷玉茫然回想,适才离开压迫得热喘不过气的魔域,她对修真界不算熟悉,只知道魔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哪敢直接上门找死,在小门派摸鱼就是快乐。
她道:“那时候还小,你得容忍我没见识。”
怀清真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看清他的嘴角,冷玉后知后觉一擦嘴唇,大惊失色:“师尊,你吃了我的胭脂!”
怀清真人自从回来后像变了个人,毫无廉耻之心道:“是,那又怎样?”
冷玉还是那句话:“……您可以给我看身子吗?”
“主动与被动不一样。”他轻飘飘抛下一句话,丢给她一颗溯影石就进门,将冷玉独自留在庭院里,“你家前掌门托本君为你带句话,自己看。”
冷玉接过小小一颗玉石,莫名其妙想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得让她苦哈哈爬一趟山,结果就为这?
就这?
朝里边灌输灵力,一束白光后,前掌门的大脸就出现在面前:“小玉儿,为师把你送到归元派就是好主意,看你新师尊多俊呐!”
“新师尊来问你的身世,为师看他出价一万上品灵石,当然全都告诉他啦,比如你哭着说梦话让人不要过来会疼之类,还有你亲兄长每月来看你一趟,你每天吃什么做什么为师都告诉人家啦,还要走了你的生辰八字,新师尊可真关心你……”
冷玉捂着耳朵听他疤瘌说了一堆话,前掌门依旧健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讲了许多废话,终于在她耐心耗尽的前一秒,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所以喝喜酒莫忘了给发喜帖,还有为师最近新收了个八岁小弟子,人姓卫,要去南境找家人,顺便找个小姑娘报恩。”
画面里人物一闪,露出背后装潢奢侈的红木酒楼,前掌门将小弟子脑袋掰在正中央:“小娃子长得真俊,给你看一眼。”
冷玉懒洋洋靠在树下,随意看了眼样貌,顿时直起身:“什么卫?”
小少年眉眼俊秀,还未长开的脸蛋圆圆,下颌瘦削,珉起嘴巴不好意思看人时,忽闪忽闪的桃花眼乍一看……居然有点像诸葛鹰扬。
电光火石间,冷玉忽然想到直接导致她悲剧的卫家灭门案,她偷偷放走的五岁小少爷,告诉他卫氏本家在南境,还有诸葛鹰扬前几日才提起的真姓。
冷玉豁然起身,激动地手心出汗拿不稳溯影石,在院里转来转去,隔着虚掩的殿门喊了声:“谢谢师尊!”
怀清真人捏着另外一颗溯影石:“有事进来说。”
冷玉激动了一会儿,将石头放进衣袖时摸到了鹰隼的胭脂,她忽然冷静下来:“师尊,你出去可有感觉身体不适?”
怀清真人闲适地擦干净嘴角残留的胭脂,眼神脉脉道:“我最不适的是你要看我身子。”
“……胭脂是阿隼给的。”冷玉觑了眼他明显一变的脸,老实本分道,“可能加了魔域的花瓣,您别吃下去,万一中毒实在得不偿失。”
亲吻时舔去大半,还有一小半挂在嘴角的怀清真人:“……!”
见冷玉飞也似地跑来紫竹池馆,晒太阳的诸葛鹰扬睁开眼:“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好急?”
冷玉拍着胸膛给自己顺气,将溯影石丢给诸葛鹰扬:“你小心看别动了胎气,我还有事先走。”
还好今日医馆当值的弟子李疏鸿,冷玉见到人后开门见山问:“有没有验毒的小白鼠?”
李疏鸿问道:“什么毒?”
冷玉也不知道什么毒,但潜意识告诉她怀清真人总是被魅魔看上,魅魔用毒的范围只有那么大:“春毒,类似三年前怀清真人中过的那种。”
李疏鸿表示了解,带她去后院取两只小白鼠。
后院满当当都是兔子青蛙小鼠之类的小动物,但凡有医修弟子对自己熬制的汤药药性存疑,都回来此多次实验。
李疏鸿对此习以为常:“小鼠验毒死后,冷道友记得将它们的尸体归还,随意埋葬的话,它们的尸身的毒会污染土地。”
但春毒如果只对男子有效的话,冷玉又问:“如何区分小鼠雌雄?”
李疏鸿带上手套,与她挑选了两只成年白鼠,边挑边道:“幼年小鼠的话,母鼠腹部两侧各有一列黑点,这是未发育的ru头,gang门与生殖器之间有一无毛小沟。”
他又拿起另外一只看了看,指着生殖器官道:“有两颗蛋蛋都是雄鼠,体型也较大。”
冷玉拿过被医修培育得十分温顺的小鼠,一本正经看了看雄鼠:“诸葛鹰扬能怀孕,它能吗?”
李疏鸿:“……”
正在此时,病房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冷玉吓了一跳提起笼子就走:“诸葛动了胎气!”
少年抱着肚子痛苦地床上滚来滚去,鹰隼抱臂站在对面冷眼相望,出言讥讽道:“我才进门,你急着瞎吼给谁听!”
冷玉只听到鹰隼站着说话不腰疼,正事不干耻笑诸葛鹰扬,烦不胜烦道:“你给我出去!”
诸葛鹰扬面色如猪肝,太阳穴青筋暴涨,痛得全身冒汗:“玉儿救我,我不想死,孩子还没生下来我不想死呜呜呜……”
鹰隼惊吓地回头,语无伦次地解释:“小玉儿,我真没对他动手,都是他陷害!”
“滚出去!”冷玉提剑指向鹰隼,放出一道剑光擦破他的脸,“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少年张着嘴忘记说话,血落在地上才想起擦,满眼不敢置信:“小玉儿,你竟然为了他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