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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不杀女人,你走吧。”反正正主不在,柳山嵩干脆不上山去锤人,就地坐下脱鞋揉脚,中午的烈日灼灼,一股脚味儿扩散更快,熏得冷玉差点窒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那炉鼎……呸美人……呸冷道友,洒家没说让你现在就走,洒家问你几句话。”
柳山嵩可能意识到自己的男人味太过强烈,穿好鞋叫住冷玉,又沉痛又舍不得地开口:“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想不开去做那劳什子炉…炉鼎?”
冷玉歪着脑袋,神态天真地想了想:“可是怀清哥哥告诉我,只要每晚乖乖呆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要去,他会给我一个只有我和哥哥的家。”
柳山嵩:………
这是何等的渣男,果然被妖女玷污后羞愤欲死,上吊保持男德贞操都是骗取小姑娘同情的谣言!
他看向冷玉的目光逐渐怜爱:“薛长胤那厮迟早要与我妹妹结契,你什么都捞不到,况且……”
望着面前懵懵懂懂的小美人,柳山嵩实在不忍心看她沉沦在狗男人的鬼话里,苦口婆心的劝:“我妹妹被家里人宠得下手不知轻重,一定会拿鞭子赶你出去,我看你修为不过筑基五重,挨不过她几下就会死的。”
冷玉抬了抬衣袖,轻轻重复了一遍:“她要我死吗……”
真新鲜,从来都是她让别人死,第一次见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威胁她。
看小美人若有所思地低下脑袋,长而卷翘的眼睫像易碎的蝶翅般轻颤,精巧的鼻尖泛起委屈的红。
柳山嵩吞了口口水,大掌抚在她头顶,心说小美人哪哪都好,完美长在他所有的审美点,他爹恰巧正愁儿子不带媳妇回来,他才不计较小美人出身低微,只可惜便宜了怀清真人这孙子。
他道:“我妹妹去找怀清真人,趁她还没见过你,我带你走吧。”
小老弟怎么回事,美色让你昏了头吗,第一次见面就倒戈朝向妹妹的情敌,并且想拐人跑?
冷玉干脆道:“你不配。”
柳山嵩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美人,你说什么?”
冷玉反问:“不会吧不会吧,现在男人都不知道约人出去之前得有所表示吗,怀清真人给了我一万灵石,你能给我多少诚意?”
“洒家不是这个意思。”柳山嵩急吼吼地解释,“洒家想说怀清真人不是良人,别爱他,没结果。”
冷玉对充满男人味的肌肉兄贵不感兴趣:“臭死了,你先洗个脚吧,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重要的另有其事,她今天必须得下山找鹰隼取本月的解药。
“斜径往上一炷香便是我的居所,除却几位内门小徒弟总是话多,山上客舍自在清净,柳道友不必担忧住在这里会扰我修炼。”
怀清真人银冠白衣,执一柄玉骨扇和水红色纱裙的俏丽少女一路有说有笑,与她狭路相逢。
冷玉拍掉肩上的海棠碎屑,没想与他们打招呼,偏偏柳山烟早就瞧见她,先是好奇地一挑眉,热络地扯住怀清真人的衣袖,声音甜甜地问:“薛家哥哥,她是谁啊?”
冷玉:“平平无奇路过的美女罢了。”
与此同时怀清真人:“她是我的小玉儿。”
他咳嗽几声,揽住冷玉的腰带进怀里:“给小玉儿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柳山烟,以后你俩要和睦相处。”
柳山烟瞪圆眼睛,不可置信道:“她就是给您输送灵气的,上不得台面的炉鼎?”
怀清真人面色不变,反而将手臂都贴在冷玉背后:“什么炉鼎不炉鼎,上了我的山就是我的人,哪儿都不许去。”
都病成那样了还学人玩霸道师尊强制爱,冷玉无奈,只得被他挟住上山,承受病美人忽然气势满满的诡异力气。
柳山烟不甘心,扯住怀清真人另一边的衣袖,三人抬杠似的上了山,站在殿门下的东方乌提着药箱转头,长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还好没打碎若叶铃兰的药碗。
东方乌小心翼翼道:“师尊和冷道友一起,为什么还……”
还带着一看就被宠坏的大小姐?
东方乌不懂师尊在玩什么play,但他大受震撼。
冷不防有陌生少年惊愕地看她,柳山烟羞愧放开怀清真人的衣袖,转头见柳山嵩魂不守舍走在后边,她生气大叫:“大哥,我说过不介意薛家哥哥有过女人,但你看他都把人带到我面前了,你还不为我出气吗!”
柳山嵩乍然被妹妹的一嗓子震破耳膜,狼狈从小美人被怀清真人揽住的细腰间回神,痴呆梦呓:“或许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命里无时终该无……”
吩咐东方乌沏茶,怀清真人抬头看庭院中冷玉送给他的牌坊,最上边艳红绸子扎成的大花迎风摇摆:“这还是小玉儿进门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寓意我要为她恪守男德,怎么山烟来做客,一点大家闺秀的表示都没有?”
冷玉:?
柳山烟结结巴巴:“可是哥哥已经给掌门……”
“掌门是掌门,我是我。”怀清真人皱皱眉,不悦道,“山烟,我真是看错你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小玉儿最先跟着我,嫁过来以后要叫她一声姐姐。”
冷玉:??
柳山烟一愣,双发髻上的流苏都被怀清真人的言论震惊到颤颤巍巍:“可薛家家主承诺薛柳联姻,也承诺会给你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少女鼓足勇气说出这些话,已经羞得满脸通红,耳朵尖烧成红柿,可惜怀清真人依旧凡尔赛:
“我是个有物欲的男人,又是难得的修道天才,总不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况且我家小玉儿柔弱不能自理,我更不能丢下她。”
冷玉:??
不会吧不会吧,她只是咸鱼瘫了三年,不会真有人忘记她的本职工作是魔尊培养的杀手了吧。
不好意思,外表再好看,杀手都是莫得感情的坏人。
对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小姑娘,告诉她未婚夫斯文败类的本质是不小的打击。
柳山烟浑身发抖,眼泪像断线的珠玉滚落,洇花为见未婚夫仔细描画的妆容,恨恨地盯住冷玉,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