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胃溶液的颜色?
她闻了下,转头对郭仵作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味道跟之前我在他指甲缝里发现的粉末味道有些相似?”
“是吗?”郭仵作闻言凑上前来,“我闻闻。”
他刚一趴下,白宁就敲门进来,“那个……你们在干什么!”
白宁脸上满是堪称惊悚的神情。
“啊?”晏骄看了看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回去,“哦,这是从张开胃里舀出来的。”
白宁本能的后退几步,喉头一阵阵发痒,声音艰涩道:“你们……”
你们想对从死者胃里拿出来的东西干什么啊!
大概是习惯了,晏骄显然并没能感受到她的“兴奋点”,也不觉得自己眼下的举动有何不妥,满脸茫然加自然的说:“就闻闻啊。”
闻……
白宁立刻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呕,迅速抱拳,“前头叫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现在吃饭告辞!”
她以生平仅有的超快语速不加停顿的说完,然后便如一抹月下幽魂落荒而逃。
啊,她果然还是只适合出现场!
这辈子她最敬佩的便是沙场征战的将士们,然后现在第二敬佩的,只怕就是天下的仵作们了!
剩下的晏骄和郭仵作、贾峰面面相觑,都有些莫名其妙。
两名仵作研究了半天都没琢磨出来那些灰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就很崩溃。
晏骄忍不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哀嚎起来,“啊啊啊啊啊!”
每当这种时候,她真的就好怀念现代的那些成分分析设备!
监控、化验、指纹、dna检测……那么多捷径,那么多她曾经亲自走过无数遍的捷径,现在全都被堵得死死的,真的太憋屈了。
郭仵作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上前安慰道:“术业有专攻,不如咱们请教一回大夫。”
“对啊!”晏骄双眼一亮,嗖的从地上弹起来,“对对对,我怎么忘了!”
是啊,他们不行,还有大夫啊!人家常年配药,这些玩意儿肯定都熟悉的。
两人等不得,连夜去找了庞牧,又请他砸开饶文举的房门,踏着星光和月色请来城中名医辨认。
然后那大夫看着一碗恶臭难当的液体怀疑人生。
大半夜的,你们请我来上刑的吧?
他行医三十余载,自问也见过不少难以言述的恶心场面,但跟眼前这个比起来,着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好歹人家老大夫也将近六十岁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大贤,无人不敬重,此刻却被熏得满脸青白摇摇欲坠,庞牧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上前做了个大揖,郑重道:“人命关天,万望先生施以援手,小子感激不尽。”
饶文举一看,也跟着上前说好话。那老大夫的脸色虽然还是跟中毒了似的,但见两位父母官都这般诚恳,到底和缓许多,也回了一礼。
晏骄贴心的给他上了一碟子酸梅,如同回到现代社会跟别的科室抢号,求爷爷告奶奶请自家先化验时那样赔笑道:“劳烦您老给看看,这里头是不是带毒?”
老大夫矜持却又速度飞快的拈了一颗梅子,倒也不再推辞,仔细辨认起来。
半晌,老大夫摇摇头,捻着山羊胡子想了半日,道:“不像,似是有些雄黄、白矾……”
他又说了几样,晏骄等人已经齐齐喊道:“五石散?!”
这熟悉的配方!
老大夫一怔,点点头,又略有迟疑道:“有些像,不过里头似乎又多了点旁的东西。”
他既嫌弃又好奇的瞟了那碗液体一眼,纠结道:“若是能有干净的就好了。”
晏骄立刻跟变魔术似的掏出来一个小纸包,“这儿!”
老大夫:“……”
他几乎是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喊道:“有也不早拿出来!”
老夫,老夫命都没了半条!
晏骄干巴巴笑,近乎谄媚的道,“差点忘了,哎也不是,我们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老大夫表示完全不想听,只是没好气的接过来,细细辨认。
他照例先问了味道,又用了银针测毒,拧眉思索片刻,竟小心的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舌尖细细分辨。
周围一群人都被他的敬业精神吓得不轻,庞牧甚至低声问饶文举,“不如再去请个大夫来……”
医者不自医,省的这位老先生中毒了没人救。
不过事实证明,老大夫那是艺高人胆大,他很快带着几分兴奋的得出结论,“这应当是由五石散演化而来,又加了些旁的东西。”
“老夫早年曾在西南一带见过一种特殊的药草,止咳止泻,颇有阵痛助眠之功效。可后来却发现,这药草一旦吃多了便戒不掉,时间久了令人判若两人,故而如今已经不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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