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杨绅离开,车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哦,他要开始谈孩子的事情了吗?
言桉别开他的手,理理自己的头发,背挺得很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不怕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言桉。”祁延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清冷的音质里掺杂了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当初和我离婚前,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吗?”
昨晚坐在鉴定机构里,祁延想了很多。
这一点,他一直没有答案。如果言桉那时就知道,她为什么会同意离婚?
不,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言桉为什么会那样轻易的同意离婚。
婚前,言桉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喜欢他。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当初才会选择和言桉闪婚。
一个喜欢自己,满眼都是自己的人。性子看着单纯,不会惹是非。他虽然不喜欢,但并不讨厌。反而有时会觉得她莫名圆圆的,显得很讨喜。
就像家里后院养的铜钱草之类的。
如果要选一个结婚对象,她很不错。
所以祁延也就这么做了。
婚后言桉挺闹腾,可并不讨厌,反而让毫无生气的日子,多了几分鲜活。
可离婚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她不伤心,不难过,反而很开心,甚至松了口气。
而三年后再遇,她的那双眼睛,虽然对着自己还是会流露出点惊叹。
但这,和那些粉丝,剧组的工作人员,路人,没有任何区别。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外貌。
和之前比,少了点东西。
少了迫切,少了非他不可。
祁延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这差别来自于哪里。
他当然不会明白。
言桉的迫切和非他不可,都是为了孩子而已。
她选定他当了孩子的爸爸,有了孩子后,自然就可有可无了。
怀上了孩子,打算想办法离开的时候,祁延那方就先她一步,提出了离婚。
言桉能不开心吗?但这能让他知道吗?当然不能。
言桉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知道。”
祁延眼皮微掀:“那你之后得知,为什么不来找我?”
言桉眼珠子转了转,把一路想到的措辞整理了一下,说出了口:“你那时是娱乐圈当红小鲜肉,对外是单身,如果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你,你会让我生下来吗?”
祁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口气闷在了胸口,沉甸甸的:“我当然会。”
“可你都为了进娱乐圈和我离婚了啊。”言桉偏头看他,“那你也会为了往上爬,让我把孩子打掉的。”
祁延怒极反笑:“谁告诉你的?你这是欲加之罪。”
结婚离婚,他确实没怎么看重,不过一张纸而已。离婚时,他就和言桉说过了,离婚只是一个形式,经纪公司既然要这个形式,那他就给。
但他和言桉两人依旧可以生活在一起。
并且只要等他一个月,她还想结婚的话,两人可以再去领结婚证。
可言桉拒绝了,他也没坚持,尊重她的意见。
但孩子这事情,并不能和那个证混为一谈。
孩子的成长是需要父母共同参与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
可他完全被撇在一侧,不让参与,像一个外人。
言桉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咕哝道:“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祁延深深的看着她,唇角抿了抿,语气平淡:“好,我们不提以前,只说现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言桉脚在座底轻轻晃着:“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想进娱乐圈,好好演戏,努力赚钱养孩子啊。”
祁延:“孩子从小到大的一切费用,我完全可以承担。”
她晃着的脚一停,倏然转头,眼里就带上了戒备:“祁延,竹竹是我的孩子,他我自己会养的,不用你插手。”
祁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语气彻底转为冰寒,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爸爸。”
“你是他爸爸没错,但他不是你孩子。”言桉有自己的一套认知和理解,“我不需要你养孩子,也不想你和孩子有任何牵扯。”
在她们铜钱草一族,因为无性繁殖的缘故,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没有爸爸妈妈一说,只有妈妈。
虽然言桉因为个人体质问题,找了祁延。但她的想法,还是铜钱草一族的想法。
两百多年培养的孩子所有权意识,根深蒂固,哪里是三年的现代生活能轻易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