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皇不愧是兽人大陆唯一的帝皇,威严、冷漠、英俊、高高在上,倒是很符合她心中的预期。
这边姜小暖在心里不住地评头论足,那边兽皇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疲倦地闭上了眼,不适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脑海里就一直浮现出那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眸。
“怎么突然觉得很难受?”他自言自语道。
“陛下?”走在轿子底下的侍者关心地询问。
“孤没事,”兽皇马上恢复如常,说,“走快点,我想早些抵达神殿。”
“是,陛下!”侍者连忙应道。
几分钟之后,兽皇的轿子离开了姜小暖所在的那条街,在轿子背后,兽人们已经开始抛起了花瓣。
兽皇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眼,却再也见不到刚才无意中对上眼神的那个人。
他疑惑地揉揉自己的胸口,呢喃道:“不难受了……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了神殿门口,大祭司已经等候在那里。
兽皇下了轿子,正要抬脚往里走,又突然转身问刚才的侍者:“孤问你,刚才说加快速度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侍者一脸惶恐道:“陛……陛下!属下……属下……”
“你直说就是!”
侍者颤声道:“刚才属下确实赶到一阵心悸,属下以为是您……不悦……”
兽皇沉思了一会儿,见那侍者都快要跪下来了,说:“孤刚才没有不愉悦……但那条街,有问题,你事后去调查一下。”
“遵命,陛下!”侍者躬身应下。
第三百三十七章 赛制
“陛下,好久不见!”一道年迈的声音悠悠响起。
兽皇转身看向说话的人,勾起一个轻蔑的浅笑,说:“一年不见了,大祭司。”
大祭司身着繁复的祭司长袍,皮肤上的沟'壑让他看起来十分沧桑,深沉的墨蓝色眼眸因阅尽岁月而充满慈悲,他佝偻着背,像个谦逊的普通老者。
比较之下,兽皇就显得年轻多了。
“孤见你真是又老了一岁,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神女苏醒的那一天。呵呵,虽然孤与你同岁,但孤早就放弃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念想了!”兽皇背着手,大步走进了神殿。
除了大祭司,其他所有的祭司都不得不颤颤巍巍地向兽皇跪下行礼,寂静宽敞的神殿里只剩下兽皇嗒嗒嗒的脚步声。
一个小祭司走上前要搀扶大祭司,大祭司看了眼神殿外热闹的兽人们,再往死寂般的神殿内看去,不禁摇头叹息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走进去。
“关殿门。”
神殿巨大的石门被缓缓关上,内里燃着上千支特制蜡烛,伴随着一股特殊的熏香,所有祭司呈某种阵列双膝跪下,嘴里虔诚地开始吟咏。
等大祭司好不容易穿越了长长的柱廊,走进内殿,兽皇已经在兽神像面前站了很久。
“你先下去,关好门。”大祭司把搀扶自己的小祭司支开,等内殿的门也关上了,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兽皇这才猛地转身看他。
兽皇嘲讽道:“三年前开始,每次举办圣典的时候,你都不再容许平民进入神殿,关上一层又一层的大门,把自己彻底与世隔绝起来,用最拙劣的办法掩饰着你们神殿的秘密。”
大祭司一言不发,走到兽神像面前跪下,默默地扣了三个响头。
然后,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转向东面,那里有一块浅金色的方形水池,水池中央有一棵怪异的植物,那植物的形态像极了一条盘曲蜿蜒的金龙,“龙嘴”里叼着一枚果实,但那就是一棵树。
兽皇见他不搭理自己,轻哼一声,便也跟着朝那棵树跪下,两人一同拜了三下,同时起身。
兽皇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但见大祭司还磨磨蹭蹭的,实在看不下去,手指一勾,大祭司身边多了一个金色的支架,将他撑了起来,等大祭司站起来了,那支架又消失了。
兽皇抿抿唇,扭头不去看大祭司。
大祭司还不消停,向后转,朝西边的一处空空如也的神台跪了下来。
“你可真会自欺欺人!”兽皇忍无可忍,指着那神台道,“神女的神体早就消失几年了,你还要对着空气瞎拜什么?再怎么拜,你依然是失职了,你知不知道!”
“神女并没有消失!”大祭司继续叩拜的动作,语气平淡道,“神女或许就在高台之下,或许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又或许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心中,哈哈,可真会说!”兽皇怒极反笑道,“三年了,长老会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等他们发现神女根本不在神殿里,他们会怎么做?责备大祭司的失职?宣布兽皇的时代已经不受兽神大人的认可?然后他们再找一个假的神女,看到时候,你我还能怎么办!”
大祭司低垂眼眸,说:“兽神大人的意志难以揣测,再说了,神女又不是我们弄丢的,是她自己消失的……我每天都在自省,却依然不明白到底错在了哪里。”
兽皇说:“这么大的事,必然会引起世界的变化,你每天闭门谢客,躲在这么个神殿里又能知道什么?”
“所以,还要麻烦兽皇陛下多多留意了。”说着,大祭司向兽皇行了一礼。
如果是平常,兽皇和大祭司是平级,根本无需谁向谁行礼。
“呵,孤这个兽皇当得也快到头了,长老会架空孤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兽皇摊手道。
“陛下是金龙兽人,若真的有雄心,长老会也不会猖狂这么多年。”大祭司说。
“那又怎样?你明知道孤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兽皇气馁道,“原本……如果神女醒来,便能成为孤的皇后……可现在神女都失踪了!孤这个兽皇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几千年的岁月,囫囵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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