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朋友希望我保密,我不能食言。”
江随的眼皮底下是女孩的一截后颈,白的晃眼:“不过……”
他在她看过来时,挑挑眉笑:“秘密是有时限的。”
陈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江随先她一步开口:“到了时间,我会告诉你。”
诱饵抛了出来。
陈遇又去洗画笔,睫毛盖住了眼睛。
江随倏地喊了她一声:“陈遇,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他很少喊她的名字,这么一喊,显得正式,郑重。
陈遇在水桶里甩动画笔的力道一重,几滴脏水溅到了裤腿上面,她直起身,收着唇线:“我在画画。”
平时要么是“你问”,要么是当做没听见,不搭理。
现在这回答,隐隐带着几分逃避。
江随没觉察出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事儿说大不大,就一幅画,一句话的事,说小不小,关系到他的后半生。
本来江随想的是,小姑娘最好的朋友遭了事,心情不好,难受,近期不适合提那件事,自己先暗中观察,兴许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结果倒好,屁都没看出来。
江随的耐心日渐萎缩,他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子:“我给你画的那张素描,你看没看?”
陈遇拿画笔在颜料盒里挖了点群青,往画纸上方一铺:“没有。”
江随摩挲了几下指腹,提出自己理所应当会有的质疑:“那画在你家待了整整两天,你都没看?”
陈遇神色如常:“小珂出了事,我哪顾得上。”
江随又有疑问:“没看你就还我了?缺根筋还是怎么着?”
陈遇不语。
难得的没还击,新鲜的不得了。
江随凑近女孩,目光一寸寸吻着她的侧脸,喉头攒动着,嗓音暗哑:“真没有?”
陈遇的呼吸蓦地顿住,笔也顿住了,停在画纸前一寸位置。
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定格了,就此成为永恒。
这只是错觉。
因为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串活泼欢快的脚步声。
“陈遇陈遇,借我一点白……”
潘琳琳笑嘻嘻地跑过来,正面对撞江随锋利刺骨的眼刀,惊恐万分,她脸一白,抖了抖身子。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