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通体银白的巨龙被无数铁索穿身锁在洞窟里,巨龙的背上血肉模糊,不时滴下鲜血。
巨龙垂着头一动不动。
安桥忽然跪了下来,他喉咙里都发不出声音了,只见他一下下磕着头,很快额头上就鲜血淋漓,他的鲜血蜿蜒向下,和龙血混在一起。
那条巨龙抖了抖胡子,那垂下的头颅慢慢抬了起来,一双暗淡的龙目微微张开,一道叹息流转在众人耳边,“你来了,我感受到了你真心的忏悔,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安桥满脸泪痕,试了好几下,哑着嗓子结结巴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巨龙道“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安家受到的苦楚也没少,我接受你的道歉……”
安桥膝行道花槐面前,“我求求你,你能救救她吗?救救她好不好!”
巨龙的双眼似乎看不到东西,她茫然的无声的看着安桥发声的地方。
花槐看着安桥道“可以,但是解开捆龙锁,需要你的鲜血!”
安桥二话不说,露出胳膊,向李越借了一把小刀,一刀割在自己的胳膊上,鲜血喷涌而出。
花槐随手一挥,安桥的血液像活的一样缠绕铁链而上,沾染到安桥血液的铁链开始发出嗤嗤消融的声音。
花槐挥了几只纸鹤在巨龙的身下,随着铁链不断消失,巨龙也一点点委顿在纸鹤上。
安桥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他本就被怪病折磨良久,随着体内大量失血,他也慢慢支撑不住了。
等到安桥一头栽倒,巨龙身上的铁链也全都腐蚀了。花槐让李越给安桥喂了一颗丹药,然后看着被纸鹤托上来的巨龙,她又抓了一把丹药扔进巨龙嘴里,“化形你现在不行,给我缩小点,要不然带不走你。”
花槐的手一挥,龙鳞甲飞到巨龙身上,然后肉眼可见的覆盖在巨龙背上,巨龙也在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条通体玉色的小蟒蛇。
带着安桥和小白龙离开安家祖坟,安桥送去医院抢救,他失血过多,好在花槐的丹药保了他一命,要不然他早就撑不住了。抢救就是输血,奇怪的是他背部的伤,居然开始结痂了。
李越道“诅咒解除了?”
花槐沉吟了一下,“似乎只限于安桥,他几乎流光了身上的血,再输进去的血液不是他的,所以他的诅咒算没了。”
带着小白龙来到孤鹜峰,花槐让她安心养伤,好在龙族的恢复能力强悍,搭配着丹药,一个月后,小白龙就能化形了。
化形后的小白龙肤色晶莹剔透,就是容貌很普通,一点不出众。
花槐好奇的问她,“我看这诅咒不像是你下的,究竟是谁下的?”
小白龙眨眨眼,“是我爹下的,他当初就不赞同我一直跟着安秀才。”
花槐道“那你为什么?”小白龙看起来也不是个纯圣母啊。
小白龙道“当初报答过了安秀才,我也准备回到海里,可是龟师父做了占卜,他发现龙族会面临灭绝,他找不到办法延续龙族的命运,后来他发现,如果我跟着安秀才,我的命运就会和安家纠缠在一起,这里或许会有一线生机,所以我就跟着他了。”
“当我被捆龙锁锁住的时候,龙族已经面临灭绝,我的父亲无暇顾及到我,只给安家下了诅咒,当时我也很愤怒,我觉得龟师父肯定占卜错了,我这个样子怎么能算一线生机?被困住的漫长岁月一度让我痛苦不堪,我甚至隔绝了自己的神识。”
“直到安桥带着你来了,我才明白原来生机就在你身上,那时候我对安家就放下了执念。这世上,只剩下我一个龙族,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不恨安家了。”
花槐听了小白龙的话,久久不能回神,小白龙和安家的恩恩怨怨太复杂,安家固然居心不良,可却让龙族留下了一丝血脉,但是安家的所作所为绝对算不上良善,反而充满恶念,也是这个恶念结下了恶果。
花槐问小白龙,“那安家的诅咒算解除了吗?”
小白龙笑道“安桥几乎换了一身的鲜血,他不再算纯粹的安家人,以后他会回归普通人,安家其他人的命运还是不会改变的,我父亲的诅咒我也解不开,当初也是感受到安家还有一丝善念,所以才让安家女子得以有条件的终老。”
好在安家除了安桥,也就安雅一个老姑奶奶,和安桥那个有着执念的姑妈,现在安桥身上结束了怪病,这位姑妈喜极而泣,也不在意自己了。
花槐一直在想青阳,她耽误了青阳上千年,心里一直悔愧不已。又想马上见到青阳,又怕见到他,她怕青阳会怪她,现在看到了小白龙,她似乎又有了面对青阳的勇气,无论如何,该她承担的责任,她不能退缩。
第九十一章
过了几日,花槐接到舒潋滟的越洋电话, 她有些气急败坏, 因为顾朗把她的儿子给偷了!她要回来找儿子,希望到时候花槐能帮一帮她。
舒潋滟和顾朗这一对说起来挺让人唏嘘的, 学校里发展出来的恋情, 毕业后也没分开, 甚至两人一起努力修成了正果, 他们的恋情找个文笔好一点的都能写成一部现代灰姑娘的爱情。
可惜王子和公子的故事都只限于到结婚就结束, 舒潋滟和顾朗最后还是惜败于现实,结婚一年后分道扬镳。
两人和平分手,舒潋滟一分钱都没拿顾家的,她骨子里倔强, 甚至自己的工资都补贴了不少进去,顾家不稀罕舒潋滟这点小钱,却在最后关头因为这件事另眼看待了这个前儿媳。
舒潋滟结婚时顾家再怎么表现的大方, 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女孩肯定有看上顾家条件的想法, 那么对上舒潋滟难免带上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气。
顾朗有个妹妹, 在国外念书,回来后自己开了一家现代艺术咖啡馆, 她带着舒潋滟去自己的咖啡馆, 然后介绍咖啡品种和墙上那些‘鬼画符’,舒潋滟哪怕欣赏不来,也都做的彬彬有礼。
顾妹妹却略带遗憾道“文艺细胞需要从小培养,你缺乏那种氛围, 自然也领略不到其中的美,对你说这些,有点像——牛嚼牡丹?不对,不对,是对牛弹琴!omg,我居然会用了两个成语!”
舒潋滟此时并不是刚出校门,顾妹妹的话虽然难听,想要伤到她还欠缺一点,她只是因为爱顾朗,才愿意奋力拼搏一下,这种小事,她还能忍耐。
可惜过日子不是忍耐才能过的好的,顾朗在婚前能把舒潋滟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结了婚男人的粗心大意都呈现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都是高知,礼仪修养还有教养都是一流的,他们顾家不可能存在什么婆媳关系。
有些时候冷漠和忽视才是最致命的。
顾妹妹的没轻没重伤不了舒潋滟,顾父对这个儿媳妇的无视舒潋滟也能不在意,顾母对她进行贵妇教育,她也能抽时间咬牙认真学习,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和顾朗好好在一起。
结婚不过半年,舒潋滟就觉得自己快抑郁了,好在还有两个朋友可以倾诉一下,舒潋滟甚至都不敢和丈夫说。
说什么,说你现在锦衣玉食呼奴喝婢的日子憋屈?你这是找喷吧!
舒潋滟性格内敛,就是找朋友倾诉,也非常含蓄,彭丽娜大大咧咧,还笑道“还记得以前花槐得了一条钻石项链,百来万吧好像,你还戴着拍照,说自己这辈子戴不了这么好的首饰了,现在你身上的首饰值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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