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兰亲了亲他。
希欧维尔发出满足的低叹,然后把她抱进怀里。他们胸膛相贴,彼此的体温和情绪一样缓慢交融。卡兰能感觉到他疲倦、暴躁、精神紧张;希欧维尔则清楚她焦虑、不安、患得患失。
希欧维尔低声道:“睡觉。”
他在卡兰闭眼后,轻轻吻了她的脸颊,然后细致地嗅着她发间的香味。他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她心跳平稳,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月亮在云间安睡。
开学前一个礼拜,卡兰将论文终稿交给费曼博士。
他在认真审阅过后,提出可以投稿期刊。
“大二投稿期刊会不会太早了点……”
“任何事都不必嫌太早或太晚。”费曼严肃地说完,又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不过大二投稿的话,期刊对你指导老师的参考量,也许会大于你本身。”
卡兰仍在犹豫。
“去试试吧。”费曼鼓励道,“我觉得这篇已经很完善了……至少在本科生当中,算是很优秀的论文。”
卡兰点头道谢:“这都得益于您的指点。”
费曼微微挑眉:“别说这种客套话。瑞贝卡刚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想通过卖可怜来保送研究生呢。”
“所以您好几个月没跟我联系?”卡兰震惊道。
“对。”费曼毫不避讳这一点,“我又不了解你,更没必要帮助你。我能理解……瑞贝卡有点同情心过剩,这都是因为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卡兰知道这件事。
瑞贝卡在邮件里说过,她的女儿也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过世的。
“我真的很抱歉……”卡兰低声道。
费曼摆了摆手:“不用,别说这些话。你要记得,你是凭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而不是悲惨的境况,赢得了我的尊重。”
如果卡兰没有按要求重写论文,而是偷了个懒,费曼绝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后续交流。
但她做得很好。
费曼能从她身上看见充足的上进心和学习热情。
卡兰再次向费曼道谢。
她回去之后,认真研究了论文发表的问题。
与此同时,新学期也开始了。
卡兰升入大二,又一批新生进入校园。
卡兰被康斯坦斯拉着去兼职——协助教职工进行开学体检。她一天至少给人测了七百次血压,然后在下班时获得了人生中第一笔现金收入——总共200块。
“去学校旁边的酒吧逛逛吗?”康斯坦斯提出庆贺。
“不。”
康斯坦斯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你出身基督教家庭吗?”
卡兰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康斯坦斯翻了个白眼:“天哪,你从来不化妆,不喝酒,不跟男生亲密接触,不在晚上出去玩!你父母是不是管得很严?”
“是的,非常严。”卡兰眨眼道。
康斯坦斯摇头叹气,转而又提议她加入学生会。
虽然卡兰觉得尝试一下也无妨,但她不想在学生会见到拉斐尔。
康斯坦斯露出笑容:“正好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招新时间,去试试吧,你一定可以的。”
卡兰发现他的恭维永远让她尴尬到无话可接。
晚上回去后,卡兰打电话向希欧维尔,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拉斐尔的竞选情况。
“你打电话来就想问这个吗?”希欧维尔冷淡地说。
卡兰跟他解释:“我也想进学生会,但我不希望顶头上司是拉斐尔。”
“这会在哪个方面困扰到你?”
卡兰答不上来。
希欧维尔用一种精心修饰过的平静口吻说:“拉斐尔对今年的竞选志在必得。而你,永远也别想进学生会。”
卡兰再想说什么,就发现他已经挂了电话。
这是她九月份最后一次跟希欧维尔通话。
她在新闻上看见他最近一直在共和国。好像是因为《反垄_断法》之类的东西,导致帝国对共和国的出口存在阻碍。卡兰不是很懂经贸问题,她只知道《反垄_断法》影响了希欧维尔家族的利益。
希欧维尔不在,卡兰就直接参加了学生会的面试。
她轻易入选了。
加入学生会后,她需要每周开几次会,然后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