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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们才六岁的小女儿还躺在屋子里睡觉,为了救孩子,原主冲进了大火里,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死后,原主愿以灵魂为祭,只求摆脱掉何春丽,不让年迈的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让幼小的女儿受到伤害,也希望上辈子对他不离不弃,陪他一路走过苦难的妻子能够获得幸福,不要再被何春丽毁了大好人生。

接收完信息,林老实讥诮地勾起了唇,说什么悔过,不过是私奔之后,发现所托非人,过得不好,才想起了前夫的好罢了。若是私奔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看她能不能想起那个被她卷走所有财富,一无所有的丈夫。

这个女人自私、虚荣、势利、好逸恶劳还恶毒,原主真是倒血霉,两辈子都遇上她。

林老实头一回觉得,一本小说太监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否则真让这样一个女人获得圆满结局,才是莫大的讽刺。

忽然外面响起了两下敲门声,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推开,小护士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说道:“林队长,你爱人来看你了。”

说完,她侧过了身,露出后面的何春丽。

何春丽长了一张瓜子脸,乌发红唇,皮肤很白,一双莹莹杏眸蓄满了泪水,瞧见他,激动地唤道:“阿实!”

林老实盯着何春丽看了几秒,她虽然一直在哭,将眼睛都哭红了,但眼底并无伤心,相反还隐隐带着兴奋。

丈夫出了事,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才捡回一条小命,她不但不伤心,还很高兴。林老实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春丽这会儿应该已经重生了,所以她知道丈夫不会死,而是会退伍,以后还会发大财,让她过上好日子。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不难过。

啧啧,有点意思,他倒要看看,为了这个所谓的好日子,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林老实眨了眨眼,再度睁开眼睛,里面染上了见到亲人的激动,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春丽,你来了!”

何春丽吸了吸鼻子,两步跨到病床边,连包都没取下来,就那么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阵,满是心疼地说:“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要是有个万一,让我和妈怎么办啊!”

林老实越过她,面露尴尬地瞟了一眼小护士,又收回了目光,打断了何春丽的话,小声说:“春丽,床底下有个盆,你拿出来。”

“盆,什么盆?”何春丽没反应过来。

倒是小护士明白了,迅速走过来,蹲下身,将床底下的一个塑料盆拿了出来,笑道:“林队长是要上厕所吧!”

林老实的脸腾的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小护士这种状况见多了,笑眯眯地说:“也是,林队长昏迷了三天三夜,肯定憋坏了。嫂子,你帮林队长解决了之后,出门左拐,旁边有个厕所,去那里把盆洗一洗,放回床底下,晚上接着用。我还有事,就先忙去了,有事你们去护士台叫我。”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何春丽懵逼地看着林老实那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左腿,彻底傻眼。她怎么都没料到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丈夫端屎端尿!

一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就厌恶得很,眉宇之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嫌恶。

林老实将她的神色纳入眼底,心里嗤笑,这才开始呢,光指望沾光享福,却不能同苦,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第2章 重生悔过文中的老实人

虽然上辈子吃了不少苦头,但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何春丽也从未给人端过尿盆,光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恶心。

上辈子,林老实受伤后,她也接到了电报,不过那时候她比较娇气,又跟林老实感情平平,所以不是很上心,收到消息还有闲心托人去买火车票,然后再整理行李出发。一蹉跎就是好几天,等她赶到军医院,林老实已经能勉强下床了,自然也就不用她帮忙解决这个生理问题了。

哪知这辈子提前了几天赶过来,竟遇到了这个难题。早知道,她就该晚几天出发的。

何春丽后悔极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不如好好利用,以此博得丈夫的好感。

何春丽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她深吸了口气,蹲下身,两只葱白的手捏着塑料盆的边缘,站了起来,眼神含羞带怯地瞥了林老实一眼,俏丽的小脸此刻布满了红晕,一副羞怯到极致的模样。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这幅害羞的模样很容易激起男人骨子里的那股怜香惜玉。上辈子,刚私奔的头十年,她没少用这一招博得男人的喜欢和同情,让自己过得稍微舒服一些。

过去的经验告诉她,这世上,从来不缺乏喜欢在女人面前表现风度的男人,尤其是比较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更是好哄,女人一个撒娇示弱,他们就晕头转向。可她千算万算,却算错了林老实这个耿直boy。

林老实躺在病床上,瞧见她拿着塑料盆不动,轻轻一挑眉,直白露骨地问道:“你嫌大小便脏,那去叫护士过来吧!”

何春丽差点给他跪了,他知道就好,为什么要直白地讲出来,这种一点都不懂体贴和温柔为何物的钢铁直男,若不是遇上她,铁定是注孤生的命。

现在被他挑明了,她也不好再找借口,瞟了一眼门口,呐呐地说:“我……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林老实听后,大大咧咧地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是夫妻,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倒是外面那小护士,小姑娘家家的,真让她们帮我大小便,怪不好意思的,幸亏你来了,不然这几天我肯定憋惨。”

他这番话合情合理,何春丽再也找不到借口把这个活给推脱出去,只好硬着头皮掀开了薄被。

一看到被子下面的那两条腿,何春丽当即吓得抽了口气,细嫩的手捂住樱桃小嘴,一副受惊不轻的模样。

也不怪她惊讶,林老实的两条腿,左腿缠上了纱布,包得厚厚的,右腿上的伤相对轻一些,但也被炸得皮开肉绽,虽然已经结痂,但有巴掌那么大团地方凹凸不平,以后肯定会留疤。

何春丽咬住下唇,抓住薄被的手不停地颤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真的心疼丈夫。

林老实觉得应该是前者居多,因为现在的何春丽刚重生回来,也就是说,在她的记忆中,她已经二十年没见过这个被她抛弃的丈夫了。谁会对二十年没见过面的故人有多少感情呢?

但何春丽显然不这么认为,她杏眸含泪,带着颤音说:“很疼吧……”

林老实不领情,轻轻晃了一下头:“没感觉,你知道的,过去三天我一直昏迷,就是痛也没知觉。”

何春丽再次被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常理来说,丈夫面对不远千里来看望照顾他的妻子,不是应该很感动吗?就是疼,也要温柔地安慰妻子不疼。谁能料到林老实这么不会说话,只开了个头,就又把天给聊死了。

何春丽已经记不起林老实是不是也这么不会说话了,但料想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他能知冷知热,体贴温柔,她也不会听信了胡安的花言巧语,抛夫私奔。

不行,她得想办法把丈夫改造成一个体贴的男人。

但不等她想到办法,林老实又说话了:“春丽,快帮忙,你再不把盆递过来,我就要憋不住尿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