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颗死不瞑目的血淋淋人头,家丁又向后退了退,握着刀枪的手微微发抖。
远处的王景行长舒一口气,他吩咐一旁的王顺将马车牵来。
卫瞻的视线带了一层血色,前面黑压压的人群也开始看得不太真切。他眯起眼睛,晃了下头。
霍澜音微微用力地握了他一下。卫瞻低眼看了一眼,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慰她。
“杀啊——”另外一个方向的四五个家丁凭着一口气冲上来。
鲜血染红了卫瞻的脸,让霍澜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又或者,望着他紧抿的唇,猜得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有一个家丁趁着卫瞻和别人相抗时,握着长剑从他后背刺进去。他顿时一喜,觉得这场擒杀终于立了大功。
然而卫瞻紧抿着唇,目光凉薄。他没有第一时间转头,手中的动作却也没有什么停滞。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很快割破身前一个人的咽喉,然后不慌不忙地转身,长剑在他体内划动。
背后的家丁握着剑柄,睁大眼睛抬起头仰望着卫瞻。下一瞬,喉间一痛。他后知后觉地看向一侧,对上霍澜音仇恨的目光,才知道是这个被卫瞻拼了命要带出去的女人用一柄小折刀割破了他的咽喉。
他睁大眼睛向后倒去,带出刺入卫瞻体内的长剑。
霍澜音的手有一点抖。
卫瞻摸了摸她的头,他手上的血水湿了她的发。
他说:“这就对了。刀刃永远对着敌人,而不是自己。”
霍澜音眼睛又干又疼,压抑的眼泪憋在胸腔里,可是却哭不出来。竟是一种要活活被眼泪憋死的压抑感。
卫瞻就是这样带走了霍澜音。
下雨了,大雨冲刷躺在地上的尸体,长长的路成了长长的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