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韩素梅迟疑道。
“我们在讲物理题目。”程致彬彬有礼道,“阿姨,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啊。”韩素梅招呼了一声,跟着林晚一起走进楼道。
上楼梯的时候,韩素梅不经意问道:“他给你讲题,你不听?”
“他好烦啊。”林晚娇嗔道,“路上我想休息一会儿嘛!”
“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你看看人家年级第一,路上都还在给你讲题,你别辜负人家的心意。”韩素梅从楼道讲到了回家,“有空多跟程致请教一下,人家毕竟是年级第一,学习方法还是值得参考的。”
这些话林晚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换好鞋,迅速回到自己房间。
回房后,林晚从书包中拿出未做完的卷子,继续认真做着。中途韩素梅进来一趟,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林晚的桌上。她见林晚在认真复习,心里满意,只叮嘱了几句:“早点睡,找到自己的学习方法比每天学到十二点要有用。有空你可以去问问程致……”
“妈妈。”林晚抬头看着妈妈,一脸无奈,“您别操心了,我现在做试卷呢,就不多跟你说了。”
韩素梅嗯了一声:“牛奶记得喝,早点睡,你现在还有得长。你杨阿姨家的栗栗就比你高了半个头,明明小时候你更高一些,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妈妈改天去问一下。”
林晚:“……”
一张卷子写了快一个小时。家里安安静静的,林晚估计爸妈都已经睡了。她把卷子收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准备开始写自荐信。
因为韩素梅从小的督促,林晚的一手字工整而又好看。
应该是加分项。
要写什么她心里有数,此刻一笔一划写在纸上,神情无比认真。
一直到深夜,林晚房间的灯才关上。
第二天,林晚琢磨着什么时候去送信比较好。
昨晚写的信被她装进一个普通的信封里,封口也用胶水粘得严严实实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当着很多人的面把信放进学神的课桌里,总觉得像是情书一般。
于是她觉得趁着中午人少的时候再过去。
大课间的时候,全校都要去操场跑步。林晚的班主任刘启今早没来学校,班上的同学都懒懒散散地不想下去。林晚老老实实下去,就是不知道顾茵茵跑去哪里了。
往操场走去的路上,林晚眼尖地看到程致的身影。他正跟同学说话,微微偏着头。但只要他讲完话转过头,就能看到林晚。
林晚想起昨晚绕不开的物理原理,心里紧张,脚步一转,跑了。
运动员进行曲的声音变小了,林晚走的这条路与操场背道而驰,路两侧种着绿意盎然的树木,净化空气,隔绝噪音。
她沿着小路慢悠悠走着,刘启不在,她也不在意去操场的事。对她来说,散步也是一件放松心情的事情。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帅气的心理老师。
前方种着一片桂花树,每到现在这个季节,桂花香飘十里。隔得远了,会闻到淡淡的香味,似有若无,极其勾人。等凑得近了,才会发现香味浓郁得过头了。
老师却躺在树下的长椅上。
他躺得极其安心,身体放松,长腿垂着,似乎怕光影响,脸上用报纸遮盖着。阳光透过桂花树叶,投下点点碎金般的光圈,光影交错,躺着的那人像是在画中一般。
明明看不到脸,但林晚第一眼就认出那是心理老师。
她见过他的这套衣服,那天他蹲坐在树上就是这身,林晚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她下意识走到老师面前,等凑近了却有些不确定了。
应该是老师吧……
她打量了一下那具身体,实在是认不出来。但让她直接放弃,又觉得可惜,毕竟又帅又亲民的老师太难得了。
而且还是教学神的老师。
林晚蹲下身,小小声地喊了一句:“心理老师,心理老师!”
长椅上的人没有动静,林晚安静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先走为妙。她还来不及动作,就听见唰的一声,报纸被拿下,而长椅上的人也随之坐了起来。
“是你啊。”池栎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
“老师,又见面了!”比起池栎的冷淡,林晚笑眯眯地对他打招呼,“你怎么睡在这里呀?”
“安静。”
“不……”林晚下意识想否认,这个地方可不安静,时不时会有人经过,还有操场隐隐传来的声音,怎么都算不上安静。但她对上池栎的眼神,嘴里的话一不留神拐了弯,“不错啊。”
池栎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黑棕色的瞳仁里迎着光,比往常更明亮。他敛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该怎么称呼你。”
“老师就好。”
“我喊老师,你不一定知道是叫你啊,我们班主任叫刘启,我一般喊他刘老师。”善良的林晚多嘴解释了一句。
池栎不以为然,心想,除了你还有谁多想不开叫他老师。他低垂着眼,墨色的眼眸定定看着她,长而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因为仰视的缘故,男生的五官在林晚眼中比平时更加立体英俊,林晚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明明暗暗。
清晰的是他,模糊的是背景。
几秒对视,池栎发觉女生似乎执意要一个答案,思索两秒,说道:“mickey。”
“mickey?”林晚重复,语气有点奇怪,“老鼠啊?”
池栎差点气笑:“爱叫不叫。”
“米奇老师。”林晚在他旁边坐下,讨好笑道,“你也知道,我英语不是很好,你别介意了。这个词是不是还有英俊帅气的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