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罗敷有夫 一支荷 2624 字 2023-11-18

“罗敷姑娘家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我可同你说了,全临南都传遍了,公主早在建南便养了个娈,童,如今和亲路上竟然也时时带着,贴身伺候呢。”

她说的神神秘秘,不由又压低几分声音,“都说这公主二十多不许人家,又是那样尊崇的身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留久了确实是个害。”

罗敷娘不知想到什么,原本缝的好好的,突然扎偏了一针,赶忙抽回了手补救。

“那孩子身份都给扒出来了,我瞧不是胡说的。”她神神秘秘,附在罗敷娘耳朵旁,“说是先前皇后的娘家出来的,论辈分还得叫公主姨呢。”

“这事儿传的人尽皆知了?”她状似无意的问了句。

“想你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了。”

门外罗敷还端着水偷听着壁角,尚安公主行事确实是叫人诟病,不过怎么这事儿就能在临南传成这样子,公主那样的身份,若是传出不利的留言,应当也会有人帮忙遮掩才是啊。况且又是送亲途中,真不怕闹得两国下不来台面?

又一想,原本这公主就不是个省心的,自己都叫她害过一回,替她担心个什么劲儿,恶人自有恶人磨,报应这不就来了。

罗敷推门进来,婶子立刻闭了嘴,罗敷见她娘反倒是有些恍惚。

好似同宫里有关系的事情,娘便总是容易反常一般。罗敷偏了偏头,瞅着娘心中也是满腹疑问。

田亚为近来接了线报,留族人似乎又有异动。原本扎寨于临南以南一块肥沃之地,如今似乎向西迁了些距离。原来的驻地留人已不算多,那地方极适合繁衍生息,田亚为此前推断过若是自己不能将这股留人彻底赶离,三五年留人足以恢复了元气。可如今他们弃了这里,实在令人想不通缘由。

他寻了地图来推敲了半天,正琢磨着,永忠义突来禀报。

“什么事?”田亚为卷了卷手中地图,随意拿草绳一捆,便放进桌旁的小篓中。

“锐王爷到了。”

田亚为抬头看他一眼,撇嘴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来的倒快,你先去伺候着,我随后便到。”

田亚为看着永忠义退了出去,他倒也不急,故意磨蹭了些时间,若是可以还真想沐浴更衣烧柱香拜上几拜,再去见这大名鼎鼎的锐王。

锐王爷见了文彦舜,掀了掀眼皮瞧他,四肢健全没病没灾活的挺好,随口说了句,“当爹倒是有个当爹的样子了。”

文彦舜嘿嘿一乐,没搭他的话,退出去默默守着了。

田亚为今日旬假,本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做,这锐王来的倒巧,正正好将自己堵在这里。他低头钻进帐中,见锐王仍旧笃定的在案后品着营中劣质的茶水,喝个茶都风度翩翩,一点儿看不出是在喝特地为他备下的茶渣冲的茶水。

“可算来了,本王还当要留在这里吃过午饭歇了午觉才能见着将军。”

“哪里的话,卑职可不敢慢待了王爷。”田亚为自觉地坐下,锐王爷倒是殷勤的为他也斟了杯茶。

见田亚为没有动杯的意思,阴沉的问了句,“怎么,大将军就不想享受下这特地为本王沏的茶水?”

他将“特地”二字咬的很重,“苦的本王牙都要倒了,喝了一嘴的茶末子。”

田亚为摸了摸自己鼻尖,对于这种区别待遇死不承认,“王爷恐怕是享遍了珍馐美食,故而对咱们这些残次品瞧不上眼了,卑职一向只喝的上凉白开,何曾奢侈的泡上茶默默品尝一番呢。”

锐王不愿同他在细枝末节上争执,冷冷瞧他一眼,“尚安公主那事,是你做的?”

他嘁的一笑,“怎么,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

“真是你!”锐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吗!”

这些个龙子凤孙都是一个德行,惯用拍桌子瞪眼睛来表示愤怒。

“做了什么?你知道你那姑姑做了什么,许就不至于如此反应了。”

“不论她做过什么样的事,你的职责都是护她安稳离开临南,可如今这事情闹得这样大,那是会影响两国交往的大事,且那驸马一早便前去公主那里捉人去了——”

他说的气急,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顿住。

“如何?想是逮了个正着吧。”

锐王爷哼了声。

“你这大将军位置坐的可不安稳,田亚为你可别忘了,你大将军前头明晃晃的代理二字。”

“卑职哪敢忘记。”田亚为满不在乎,“王爷也不必威胁,卑职还有一句话想要送给王爷,哪怕此事矛头皆指向在下,卑职也是不惧这指控甚至乐意担了这罪名的,因那尚安公主活该如此,可这事——不是卑职做的。”

“公主究竟哪里得罪了你,叫你这样厌憎她。”田亚为既然如此说,他知道此话自然是可信的。只是奇怪他竟然甘愿被人陷害,他就不怕这事若是追究起来,他这罪名可不小。

田亚为背对他冷笑了下,“今日若不是她尚安公主坏事做的太多,老天开眼报应在她身上,那么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不洁女子——”他突然回过头,眼神带着阴毒的狠意,“便是罗敷了!”

第五十四章

驸马爷叫尚安公主带了绿帽子,这事儿到午时便卷着风似的吹遍了临南大街小巷。

知情人说的有鼻子有眼,“驸马爷今儿早上强闯了营地,提着剑进去的,将那孩子从公主寝榻上揪了起来。一打照面愣住了,嚯,这人怎么长的同公主这般相像……”

一旁人吃着酒不断向嘴里喂着花生米,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身边人皆是议论此事,尚安公主做了大好事,可是丰富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怎么说啊,二人倒为何长的相像啊……”几个人猥琐的调笑。

被聚在中间那人侃的正欢,“人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尚安公主将自家人领上了床,可不是长得像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锐王爷一路上看着,惠通老老少少皆对此事了解的好似知根知底,不说添油加醋吧,其中大部分事情竟然同真实情况错不了多少去。

这背后之人倒也不简单,起码也是公主身边之人。他瞟了眼身边的田亚为,这人虽不是此事主谋,难说他不是知情人,只是事情偏偏又牵扯到了罗敷。这个田亚为到底是狡猾,懂得用罗敷转移自己的视线,他现在顾不上尚安公主的事儿,一门心思就想知道罗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还牵扯到名节上头去。

锐王打马加紧自街道上狂奔而过。

尚安公主这头早已闹得不可开交,公主独自跪坐在床榻旁边。身边伺候的人都被她打发了出去,高贵如她怎能忍受叫一众奴才看自己的笑话。且更让她没料到,驸马如今的确是不同了,方才领着一帮人手进来劫走了她的小酒,那狠厉的模样,现在想来也是心惊肉跳。

驸马这回事真真实实的是厌恶了自己吧,自己好容易才做到与之重修旧好,感情一日一日好起来,甚至自己能从他日渐成熟的目光里看出一丝沉迷的味道。出了国土边界自己便不是这里的公主,而是她真正的王妃了。在他国自然是建不了公主府叫自己享用的,驸马贴心的新建了府邸,叫自己嫁过去便免了同王府女人打交道的烦扰。明明昨天还那样要好,她还幻想着二人婚后幸福时光,怪自己贪心,忘不了年少的爱恋又想一辈子拘着小酒不叫他离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