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有些话她闷在心里很久了,一开始是不敢同人说也找不到人说,后来因为妙月的事情,阿善对所有人都有了防备心,每日将心事藏在心里夜夜难熬。

南安王府就像是座巨大牢笼,阿善觉得自己被困在里面就如同提线木偶,她抓了抓裙摆,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容羡身边的贴身护卫,你见过他的,他叫玉清。”

虽然这么说着喜欢,但不知为何阿善说出口时,还是有些迟疑。

“你说你喜欢的人是谁?玉清?!”柳三娘只吃惊了一瞬,就恢复平静道:“其实这也不让我感到意外。”

初初接触感情的单纯姑娘,对待爱情上向来干净又足够简单,那个时候她们不会去在意心上人的权势与相貌,满心欢喜所中意的只是这人对自己好不好。

玉清与容羡比起来,他没有容羡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容羡的容貌和强大气场,但他有一点能胜过容羡那就足够占据阿善的心房,那就是他对阿善好。

但凡是个正常人,在陷入阿善所处的环境中,面对容羡和玉清两种人,都只会投入玉清的怀抱。

“只是……他不喜欢我啊。”

阿善说到这里声音低落了不少,“他还说,他之所以对我好一次次的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他主子的人。”这话怎能不伤人?阿善每当想起一次就伤心一次。

将事情的原委仔细同柳三娘讲了一遍,阿善因为压抑的太久,连妙月对她和玉清的使得阴计也说了。

柳三娘唏嘘王府中的尔虞我诈,她拍了拍阿善的肩膀,“你逃出来是对的,这换做是我也会拼了命的想逃,那实在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但是——”

柳三娘声音顿了顿,在她听完阿善的话后,有一件事很想问:“你实话告诉三娘,当玉清中了妙月的春日烈把你抱入怀中想要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阿善不知道柳三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想了想如实回道:“抗拒颤栗,接受无能。”

阿善是真的接受不了,如今回想起玉清抱住她想要亲她的场景,她都浑身发寒极度的不适应,在她对玉清的感觉中,她觉得这不是他该做出来的事情。

“那就对了。”

柳三娘笑着拍了下大腿,“其实你对玉清算不上爱情,你只是习惯了他对你的照顾,对他心生好感想要多亲近亲近他罢了。”

那种亲近中可以有宠溺的摸头摸脸颊,也可以有干净的拥抱,但绝不该存在带着欲.望的亲吻和亲昵。

“善善,真正的喜欢,是想时时刻刻扑入心悦之人的怀抱,想要亲近他想要抚.摸他,你那不过是小女孩儿家的迷恋依赖罢了,玉清既然能成为你夫君的左右手,自然将这一切看得通透,他拒绝你是在情理之中,不然就是害了你。”

柳三娘口中的害不只只是感情方面的伤害,还有更危险的伤害。

当初阿善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没想到如若玉清真的默许接受了她,这件事被容羡发现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毕竟刚刚阿善自己也说了,如今的容羡对她没存多少情,所以依照那男人的心性,玉清不会死,死的人一定是阿善。

有时候在上位者的眼中,一个自己心悦但感情不深的女人,往往不如一位有能力能够帮助自己的手下来的重要。

滴答滴答,窗外的雨还在噼啪下着,夜入了深沉已经转亮,二人聊了这么久总算生了些睡意。

阿善自听完柳三娘这番话后就陷入了沉默,她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不知不觉间竟接受了自己不是真的喜欢玉清的事实。在接受的同时,她内心还空虚的厉害。

当一个人心中无爱时,整个人都会变得虚无缥缈,找不到精神依托。

“好了别想了。”柳三娘帮阿善拉了拉被子,“赶紧睡一觉,天亮后子络的人就会安排咱们出城了。”

阿善看了眼潮湿的窗外,轻轻说了句‘好’。

只要能离开这座皇城,就什么都是好的。

……

睡着之后,阿善是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醒来时柳三娘已经收拾妥当了,见阿善醒了她面色有些沉重,将衣服递给阿善时迟疑道:“刚才掌柜的来找我,他说出城的门已经被封锁了,谁也出不去。”

阿善一愣,穿衣服时手指不自觉有些发抖。柳三娘见状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黑山已经把马车停到客栈楼下,无论如何咱们先去试一试。”

黑山就是子络派来和柳三娘联络的黑衣人,当初就是他将子络的信交给她的。

二人悬着颗心将行李收拾好下了楼,客栈门外黑山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一直以来他都是蒙面与柳三娘见面,今日情况特殊他摘了面罩,但明显易了容对外貌进行了改变。

下了一晚上的雨还未停,黑山头上的笠帽挡住一半面容,看到她们二人下来,他恭敬对柳三娘点了点头。

“先上来吧。”黑山的声音硬邦邦的,不知是不是阿善的错觉,她总感觉黑山在看她时有些怪异。

三人驾着马车往城门处走,还没走到城门口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

此时天上还在飘着雨,天气阴沉沉的并不晴朗,被堵在城门口的百姓有人撑着伞有人穿着蓑衣,雨水汇聚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水洼,雨声下是人们不解的抱怨。

“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封锁城门?也不说原因也不说何时才能放行,总不能要将我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吧。”

“我听说啊,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大人在寻人,你说他寻人就寻人吧,大不了严格把控出入口,你说这直接封锁城门算哪门子事,难不成他寻不到人就一直不开城门了?”

“虽说这皇城里全是些达官显贵,但这里可是皇城,究竟是谁能权利大到封锁皇城的门,皇宫的那位……不管吗?”说到这里,讨论声明显就小了。

“快别说了快别说了,据说那位在皇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随意讨论的。”

“咱们还是快想想,这些时日该如何过吧。”

阿善她们的马车就停在这群人的不远处,这些话不用打听就全部入了耳。

“咱们该怎么办?”阿善脸色有些白,但因为戴着人.皮.面具所以看不出来。

柳三娘掀起帘子看了眼窗外,虽然清楚眼前这情形下这城门她们是真的出不去了,但她还是不肯死心。摸起车内的一把伞,她准备走到城门口看看,阿善见状也摸了一把伞,跟紧柳三娘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前方的路被人群堵着马车行不过去,只能步行前往。

当柳三娘和阿善被堵在城门口出不去时,阴雨天中容羡头疼难忍,下了朝后还未能从皇宫离开。

昨晚他下令封锁城门的事情令朝堂众多官员不满,那些二皇子派和嘉王派像是逮到容羡的把柄般,开始拼了命的上奏。成烨帝对容羡的偏爱向来不在大臣面前掩饰,他表面上斥责了容羡但实际上连个惩罚都没有,只是在下朝时命容羡在书房等候。

雨声不停,雨水冲刷过朱红宫墙越显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