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阿善用了一天的准备时间,其实是要去药铺选药材。

南安王府的药房才刚刚建起,里面的药材能用的没有多少。青蔓这毒很难解,尤其是修白如今陷入了昏迷状态,他浑身僵硬血液流通不畅,时间长些就算醒来也会变成瘫痪,所以阿善为他解毒的第一步,就是让他先泡药浴。

第二日清晨,阿善一醒来就同容羡说了自己要出门的打算。容羡起床穿衣时阿善挣扎了下,接着她下榻主动帮容羡整理衣衫,因为还不清醒,她下榻时左脚绊在右脚径自朝前栽去,扑了容羡满怀。

“我……不是故意的。”

阿善赶紧退离,容羡笔直站立着没什么反应,拂开她的手自己整理衣领时,他淡淡来了句:“让修墨陪你去。”

阿善哪里敢用他,她见容羡要走赶紧可怜兮兮去抓他的衣摆,一脸的不满意,“我不要他。”

那黑罗刹简直要比修白还不讨人喜欢,有他在阿善的出行会受到很大限制。

容羡挑了挑眉:“那你要谁?”

‘玉清’二字几乎就要出口,但在对上身前男人的眸色时,她到嘴的话转了转又缩了回去。

眼前的男人看似温和平静对待她时温柔了许多,其实容羡依旧是容羡他并没有改变,只因阿善在演戏,所以他也在配合着她演戏。

容羡的眸底实在是太无波了,里面就好像有一层厚厚的冰,掩盖着最真实的情.感。阿善在望入他心底的瞬间只觉得无力,这种男人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阿善明白,想要融化他,付出的只能是滚烫的热血。

“我要……你。”阿善开了口,不过她临时改了话,因为想看他眼中泛起波澜。

不过阿善这种干巴巴的撒娇显然打动不了容羡,他低低笑了,摸了摸阿善的脸颊,他回:“我可没空陪你。”

阿善面上舍不得他但心中乐的不行,她嘟了嘟嘴目送容羡离开,等到他人影消失在门口,阿善赶紧对着空气挥了挥手:“玉清侍卫长,走了,陪我上街!”

其实阿善出来,并不单单是为了帮修白选药材,她趁机逛遍了皇城大大小小的药铺,其实还想借机熟悉这里的路。

期间顾惜双来南安王府拜访过一次,不过她来的并不巧,容羡和阿善都不在府上。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阿善和容羡虽说内里依旧不热,但表面上看似越来越好了。阿善还没忘打探二皇子和嘉王的事情,这天再出门采购药材时,她特意去帮容羡挑了支玉簪,原本是想借机向容羡询问些事情,谁知离开时生了事端,直接在店铺中和人厮打起来。

第29章 暴戾夫君九

“……”

阿善一直知道自己在皇城中名声不好, 但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遭人讨厌。

打架的起因就是因为一支玉簪, 阿善和一名紫衫姑娘同时看上, 只不过当时她着急回去,并不知道那紫衫姑娘也看上了这支簪子,于是在她付了银票准备离开时, 那姑娘嫌弃的‘呸’了一句:“真晦气。”

说来也不凑巧, 当时阿善出门就只带了玉清一人, 而她进铺中去买簪子时, 她刚好是让玉清去摊上买吃食了。

最开始,阿善并没有在意那紫衫姑娘的话,甚至都没想到她是在和她说话, 直到阿善转身时衣袖不小心擦到了紫衣姑娘的衣衫, 她夸张地后退着,口中还嚷嚷着:“哎呀脏死了, 这衣服要不得了。”

阿善一愣, 抬眸朝紫衫姑娘看去时, 紫衫姑娘挑衅的扬了扬眉:“你看什么,本县主说的就是你!”

多看了几眼, 阿善还真觉得这嚣张的紫衫姑娘有些面熟, 直到她口中‘县主’二字一出, 阿善想起来了,早前她第一次在凤仙台陪容羡和二皇子吃饭时, 身边就坐着位对她极不友善的小县主, 名为司云芳, 与眼前这位正是同一人。

司云芳小县主在皇城横行霸道,与二皇子容辰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早前,很多人都以为司云芳会成为二皇子妃,谁知司云芳竟大张旗鼓的追求起南安王世子,只可惜容羡不近女色从没搭理过她,自容羡大婚后,如今连二皇子都传出了婚讯,这让司云芳一下子就成了皇城中的笑柄,对顾家这两姐妹厌恶至极。

阿善脾气好,一般情况下从不会与人争吵发火。直到司云芳越说越过分,有几句已经说到了阿善的痛处,她忍无可忍冲上去给了司云芳一巴掌,将她的头按在了桌子上。

“你竟然敢打本县主!”司云芳骄傲自负,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

额头撞到桌子上时痛的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也是个练家子,当即就反扯阿善的脸颊,挠了她几下。

阿善不打架,不代表她不会打架。在佛岐山上她除了医术别的书也看,十年漫长时光中但凡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她都做过,包括缠着子佛让他教她武功。虽说子佛只是随意教了她几招,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先发制人对付司云芳够用了。

“大丫二丫,给我揍她!”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抓脸扯头发尖叫。司云芳不是吃亏的主,所以当她发现她在阿善这里占不到上风时,她特别不要脸的指挥自己的两个丫鬟也加入战斗,阿善没有玉清的帮助一人抵挡不住三人,吃了大亏。

玉清买完吃食赶回去时,只见原本无人的铺门外围观着不少人。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匆匆往回走,一进入就看到屋内狼藉混乱,而他家本该高高兴兴买了簪子出来的小世子妃,正蹲在地上捡东西。

司云芳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阿善到底也是世子妃,她这样一通欺负也知道会给自己惹祸,所以在打完人后,她领着丫鬟们迅速逃离现场。

【我听说啊,侯府的二小姐失踪了十年,那十年是被人困在某处做些不干净的事情。其实想想也是,一小姑娘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的,想要活命能怎么办呢?】

【世子妃啊,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那消失的十年到底去了哪里?】

【看你现在每天笑呵呵的,如今找回了亲人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南安王世子妃,想必你那十年过的应该挺滋润的吧。】

嗒——

想过要坚强不准哭,但在回想起司云芳那些话时,阿善眼眶中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水落到了地面的簪子上,那玉簪在厮打中已经断成两段,阿善盯着它看了看将它仔细握入掌中,见玉清走近,她站起来冷静说:“回吧。”

她没有对玉清说是怎么回事,自上马车后也没再说一句话。脑海中反复都是司云芳刻薄尖锐的声音,她垂着眸子把玩着手中断裂的簪子,忽然就很小声很小声说了一句:“其实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子佛虽然救了她,但他并不是个好人。

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更何况两人之前还互不认识。没有人会知道,阿善在初入云宫时有那么害怕,那名一身白衣长相妖异俊美的少年,他在最开始根本就没把阿善当成人看。

“善善是吗?”

“想必你一定很善良吧,所以你帮帮哥哥好不好?哥哥只是想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中。”

阿善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子佛第一次抱着她去药宫中的场景,他笑得一脸温柔好看,却转眼将她推入满是毒草的池水中。最初的那半个月,阿善感觉自己在子佛手中死过无数次,直到最后一次她毒气攻心只剩了一口气,她趴伏在药池中对着池边的少年笑,她说:

“真好啊,我死后这云宫只会剩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