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低沉,犹如醇香的烈酒,只是靠近便有些微醺。季听被自己的形容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急忙从他怀里钻出去,讪笑一声点了点头:“早上好。”
见她如此抗拒自己,申屠川的目光清明了些,抿唇坐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梳洗一下我们去向皇上请安吧。”
“……好。”季听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叫了宫女进来伺候。
她在梳妆的时候,申屠川很快便换了衣裳,站在后方盯着她看,季听能在铜镜里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压力太大了,得尽早把人送走才行。
等到她更完衣,已经日上竿,皇帝也下朝了,她便带着申屠川去请安。
还没到主殿,就听到了皇帝的怒吼声,她愣了一下,和申屠川对视一眼便将他留在了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进去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季听皱眉行了一礼。
申屠川看到她后表情古怪一瞬,接着逃避似的别开脸:“蛮族这几日又开始不老实了,已经出了次抢掠天启成玉关的事了,朕若是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怕是有朝一日就要攻打天启了。”
成玉关不是申屠川父母所在的地方?季听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见皇帝没有提,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缓缓走到皇帝身旁:“他们抢掠无非就是试探,皇上切不能让,叫他们知道了厉害,他们日后才不敢放肆。”
“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准备御驾亲征,”皇帝说完顿了一下,有些恼道,“可朝无人坐镇,朕不能轻易离开。”
……活该,谁让你把申屠丞相辞退了。
季听温柔一笑:“若皇上信得过臣,不如臣替皇上出征如何?”刚好可以顺路把申屠川也送过去。
“皇姐为天启操劳这么多年,朕如何忍心再让你出征受苦,还是朕再想想办法吧……申屠川呢?”皇帝突然问。
季听心里咯噔一声,一脸天真的回答:“他在外面等着呢,皇上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皇帝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着摆摆道:“你且先回去,今日恐怕不能和你一同用膳了。”
……这是把兵权收走了,死活不舍得还回来的意思了,季听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更加温柔:“皇上切莫动气,要仔细身子,臣先行告退。”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看到申屠川还在等自己,便叫上他离开了。
“不留宫里用膳了?”申屠川蹙眉问。
季听叹了声气,压低声音道:“成玉关那边上奏说有蛮族作乱,皇上心情不好,所以让咱们先走。”
申屠川一愣,脸色徒然凝重起来:“那不是……”
“本宫派人送申屠丞相时,留了几个侍卫给他,个个身了得,这只是小动乱,影响不到他们什么,再说本宫的人传消息怎么也比奏折快,若真是有事,早几天便该有消息了。”
虽然这么说,可刚才皇帝不自然的表情,让季听始终有点介意。
“……多谢公主费心。”申屠川微微放松,可心里始终不安。
季听看他一眼:“若你实在担心,今日便收拾包袱去那边吧,也好早日跟父母团聚。”
“……是。”申屠川深深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罢了,还是先去守护父母,他们之间的事日后再说吧。
季听看他一眼,心里叹了声气,带着他一路无言的回到了公主府。
“先一起用膳吧,吃完饭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叫人护送你离开。”季听缓缓道。
申屠川点了点头,先一步下马车后扶她下来,刚一进门扶云便跑了过来,拉着季听的衣袖往园子里走:“殿下,你可回来了,扶云都等你一天了,都快急死我了。”
“你急什么呢?”季听失笑,跟着他往前走。
申屠川看着说好要一起用膳的人先一步离开,在公主府门口站了许久才平静的回别院。
哪怕已经告诉自己要习惯,可看到她与旁人亲密的样子,还是无法习惯。他自嘲一笑,转身回去收拾行李了。
季听被扶云拉着走,听他一路上絮絮叨叨,才知道这货就是在集市上买了只会叫唤的蝈蝈,急于找个人分享而已。
“殿下你听,叫的多好啊。”扶云一脸骄傲的把小笼子捧出来。
季听嘴角抽了一下,勉强敷衍:“真好真好……”
“殿下你看这颜色,这体型,这可是蝈蝈之王,我花了一两金买来的!”扶云一脸得意。
“多少钱买的?”
“一两金!”扶云说完,才意识到问自己的不是季听,咽了下口水回头,看到牧与之后讪讪,“牧哥哥,你来了啊。”
“一两金,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费了,就被你拿来买了这玩意儿?”牧与之脸上挂着亲切可人的笑容。
季听默默往他身边挪了挪,认真的表明自己立场:“我不喜欢这东西,绝对不是我怂恿他买的。”
“殿下!”扶云不满,“你怎么能这么没义气?”
季听嘿嘿一笑,表示自打被牧与之饿了几次后,什么义气什么亲情,都是子虚乌有的。
“扶云呐,最近牧哥哥是不是给你太多零用了?”牧与之意味深长。
扶云咽了下口水,干笑一声:“牧、牧哥哥啊,你看我这就这点爱好,这东西还比不上殿下一根发钗呢,你就别跟我计较这点小钱了。”
“我偏要计较。”牧与之扬眉。
扶云:“……”这么小气的男人,竟然是天启最有钱的人,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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