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却觉得她的笑很是刺眼:“草民要走了,殿下很高兴?”
“……那倒不是,只是替你高兴而已。”季听脸上的笑下意识收敛了,半晌又觉得他在挑刺。
申屠川别开脸:“殿下要纳新人,草民该为殿下高兴才是。”
“都高兴都高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季听思索要不要笑,想了想还是笑了一声。
结果换来申屠川冷哼一声。
季听:“……”他是不是心情不怎么好?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半晌,申屠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殿下,请恕草民逾矩,有句话还是想与殿下说。”
“……申屠公子但说无妨。”
“殿下岁数还小,本就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可殿下不仅不控制,还不断往后院添人,当心年纪轻轻亏了身子,以后会有苦说不出。”申屠川努力控制,却还是有一丝愤怒被泄露出来。
季听眨了一下眼睛:“申屠公子此言差矣,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梨坏的地,一向只有男子会亏了身子,哪有女子也会亏的。”
“那别的女子有像殿下这样‘妻四妾’吗?”申屠川冷眼看她。
季听嘴角抽了抽,突然无话可说了。
申屠川嗤了一声:“所以啊殿下,今日这人最好还是别纳了,这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
……可是不纳了怎么有理由把你送走?季听嘿嘿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申屠川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就刚才那几个歪瓜裂枣,也配算作牡丹花?”
“人家长得挺好看啊。”这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有我好看?”申屠川脱口而出。
“……”这个还真没有,但你没事这么激动干嘛?
申屠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静一瞬垂眸:“殿下好歹是天下最尊荣的女子,既然要选男人,就该挑最好的,何必用那些乱八糟的人来污了眼睛?”
“那你这不是也不愿意么。”季听忍不住玩笑。
申屠川冷着脸看向她。
季听秒变正经脸:“本宫开玩笑的,申屠公子莫要动怒。”
“既然殿下已经在准备草民离开的事,那草民便放心了,至于别的,还请殿下自己做决定。”申屠川说完,一拱便离开了。
季听伸着脖子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才松了口气,让丫鬟招呼牧与之等人进来,继续选人。
于是当天晚上,申屠川便听说了季听纳了两个人的消息。当时他正在练书法,闻言脑子空白一瞬,接着心传来一阵剧痛,再看的狼毫,已经被他生生折断,而断处扎进他的掌心,原本就有伤口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
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平静的走出卧房找到小厮:“去找些金疮药来。”
“是!”
小厮急忙往外走,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申屠川道:“站住。”
小厮回头:“申屠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殿下那边今晚在做什么?”申屠川目光深冷。
小厮顿了一下,讪笑:“听说今晚留了周公子,至于别的,小的并不知情。”
他口的周公子,便是今日季听纳下的二人之一。
申屠川双握拳,血滴顺着流了下去,小厮大惊:“公子?”
“去给我找些酒来。”
“那金疮药……”
“我只要酒。”
“是,是!”小厮急忙转身离开了。
申屠川静静站在院子里,许久之后小厮送来了几坛上好的酒,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打开,想用酒将自己灌醉,省得去想季听此时在做的事。可是他喝得越多,脑海季听的脸就越明显,而与她做那事的人也变成了自己。
……真是醉糊涂了。申屠川嘲讽一笑,随又打开一坛子酒。
申屠川这边凄风苦雨,季听那边也好不了多少,本来想叫今日纳下的人住一晚外间,谁知道此人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想就此攀龙附凤,季听喝了一口他倒的茶后,感觉味道不对就立刻吐掉了,当即恼怒的把人扔了出去。
本来想着自己没喝下去多少,就没打算叫人医治,结果一直到躺到床上,季听心里还是烦躁不堪,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后,恼得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了,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那茶她明明没喝下去多少,但此刻心燥热,只着一件里衣也非常热,正当她思索要不要泡个冷水澡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她怔了一下,冷着脸走了过去:“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烦……”
话音未落,门就打开了,外面站着的是申屠川。
她皱起眉头:“申屠公子这么晚了来干嘛?”
“我有事找你。”申屠川静静的看着她。
季听瞬间闻到一股酒味,不由得有些头疼:“你喝酒了?”
“一点点。”申屠川忽略了院一地的酒坛。
季听不悦:“既然喝酒了,有什么事就改日再说。”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申屠川一把抓住门板,目光黝黑炙热:“我有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