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你怎么也来了?”李红梅也看到了云妮脚边的闹闹。
“哇,大家快来看,我们云妮带着闹闹出来了。”
学校里的同学大多知道,杨云妮有一条很神奇的狗,似乎能听懂人话,这回乍然一看,果然是一条好狗,矫健的身形,流畅的线条,杏黄氏的狗毛油光锃亮。
“不是我说你,杨云妮,有你这样的嘛?”早来了几分钟的何况伟跳了出来,“我们是下乡支援水利建设,你莫非以为是去郊游?还要带一条狗?”
“我这闹闹是狗吗?”云妮不动声色地说:“它是作为一个通讯兵,去支援水利建设。”
张秀丽在一旁冷笑两声:“你就扯吧,一条狗还能让你说出花样来了。”
“你不信?”云妮微微一笑:“本来嘛,你们信不信都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我却要证明给你看,闹闹为什么能做通讯兵。”
旁边的同学高兴得直鼓掌,杨云妮一向神情冷清,态度淡然,难得她有心情说上这么一大段话,不管说了什么,这帮人,总是要先给她鼓鼓劲再说。
伍再奇这时候也是刚刚来到,他停好车,就坐在驾驶室看热闹。
“我需要几个人来配合。”云妮话音刚落,一堆人争先恐后地举起了手:“我……我……我来。”
“你们东南西北这四个方向各站一人。”云妮随意点了四个小女娃,“你们叫什么名字,自己跟闹闹说一声。”
四个女娃蹲到闹闹前面,有一个胆子特别大的,她全程作了一个介绍,“闹闹,我叫卢静静,这是韩菲菲,花小蕊,何国莉。”
闹闹两条后腿坐地,两条前腿直立,一派从容淡定,听到卢静静的话,耳朵轻轻地动了两下。
等她们四个分方位站好,云妮随手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何况伟,“你想把指令传给谁,对闹闹说一声她们的名字就行了。”
何况伟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张纸,对闹闹说了一声:“给何国莉。”
闹闹“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伸出嘴巴咬住那张纸,矫健的身躯向着西面跑动起来,几息之间,就跑到了女孩的面前。
一时之间,随通县初中学校大门前哗声四起,张秀丽黑着脸说:“不算,重来。”
云妮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闹闹又叼着纸片回来了,这一回,张秀丽说:“狗,把纸拿给韩菲菲。”
——这个韩菲菲平时也喜欢和她凑在一起,说杨云妮的坏话,算是她的自己人,她就不可能会和杨云妮串通了。
闹闹乜斜了张秀丽一眼,张秀丽竟然从它眼里看到了一丝讥诮,她心里一阵恼怒,却也不敢再挑衅这一只不同寻常的动物。
闹闹鄙视完张秀丽,还是把纸片叼给了站在东边的韩菲菲。
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李红梅得意洋洋地望了一眼何况伟,
“怎么样,我们家阿闹有没有资格去九洼坡?这年头也真是,想做点好事还要向不相干的人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
正打算说上一篇大论来表示心中愤慨的李红梅,却看到闹闹叼着的那张纸有点眼熟,上面隐约可见红梅两个字,她弯下腰,一把抄起这张纸,顿时气乐了,
“闹闹,昨天我找了一天的数学试卷,怎么会在你的嘴里?”
大家都凑过来一看:“噢,就是你考了五十九分的那一张呀?昨天老师就是因为你没有上交这张试卷罚你站了一节课?太冤枉了。”
在这寒意逼人的冬日清晨,李红梅感觉到了来自这帮女娃的森森恶意:“你们要不要拿个喇叭来说?特别是五十九分那几个字?”
“啊,李红梅,你考了五十九分呀?”伍再奇迤迤然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手,“同学们,六点了,都上车,各个班的班主任点好名字。”
李红梅正想给伍再奇一个白眼,云妮又走了过来,“咦,这不是你昨天找了好久的试卷,怎么会在闹闹的嘴里?”
“我正想问你,这张试卷为什么会在闹闹嘴里?”李红梅一脸便秘的样子。
“早上出门的时候,刮来了一阵风,有一张纸正好吹到我身边,我伸手一抓,顺手塞进口袋。”云妮说。
李红梅一拍额头,“好像是那天一进门,我看到没及格,心塞塞,就顺手把它塞在门栓旁,后来就忘了……”
“哔哔……”伍再奇在驾驶室按起喇叭,“小妮,上车,你们和闹闹坐副驾驶室。”
“伍哥哥,还有空位吗?我也想坐驾驶室呢。”张秀丽又凑了过来,她水盈盈的眼睛一片濛濛,双颊微微透着红润。
“张秀丽,你真是神奇,就这两分钟的时间,你都能在脸上抹上粉。”李红梅眼睛是真的犀利,晨光熹微中,她竟然看出来了,张秀丽脸上的红润是打了粉。
张秀丽狠狠地瞪了李红梅一眼,到底脸皮不够厚,还是跑开了。
“这个人好奇怪,她有一种愈败愈勇的力量,无论小伍你给他多少个冷脸,下次再见到你,她又能觍着脸凑上来,哈哈,不过她粉那也太流宗了,眼看都要掉下来了。”李红梅嘻嘻哈哈地说。
伍再奇心里也一片郁闷,前世张秀丽就是这样对他纠缠不休,他那时也是一时心软,让她乘机而入,说来说去,还不是男性的虚荣心在作祟。
第二百五十一章支援水利
第二百五十一章支援水利
九洼坡,顾名思义,洼坑多,土坡多,路况之差可想而知,随通县初中二百多个师生,硬是挤在六辆大卡车上,一路颠簸之后,他们来到新修的水库边,一下车,有些学生就吐了个天昏地暗,没晕车的也是一身灰尘。
下了车的张秀丽拍拍胸口,勉强压住自己想吐的感觉,朝着云妮又开火了,
“杨云妮,你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利!你霸占了驾驶室,自己舒服就行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同学们的感受?”
张秀丽看着干干净净如一株出水芙蓉的云妮,再看看灰头土脸浑身黄土的自己,心中一阵愤慨,她跟着张银根住了两年,场面话说道那是极溜的。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云妮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前走了。
跟她坐同一辆车的同学却忍不住跳了出来:
“张秀丽,你的心眼太小了,怎么整天就会找我们云妮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云妮尊师重教,把自己舒适的驾驶室座位让给了胡校长,胡校长年纪大了,又有晕车的毛病,难道你也觉得胡校长是利用了职权?”
一顶大帽子扣上来,张秀丽还真是不敢戴:“不,不,胡校长应该坐,我是看到杨云妮同学全身干干净净的,就以为她坐了她哥哥开的那辆车的驾驶室。”
“你看到云妮身上干干净净的就不舒服了吧?”李红梅也路过她身边:“我从她八九岁开始,就没看见她有哪一天身上是脏的,我们云妮可爱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