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理由?”他纳罕。
“……做你的菜去吧!”
……
就在两人斗嘴的功夫,外面的门铃又响了,帮忙择菜的小姑娘眨眼:“是哪位师兄来了么?”
“估计是隔壁老许。”放下手头的活计,赵梦娥道。
不等师母起身,郑贝贝赶忙自告奋勇:“我开门就好!”
大门很快被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头发雪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小陈儿啊,我来借……咦,小丫头你是?”
呆呆的望着他,郑贝贝久久不能回神:“我是郑贝贝。”
天呐,是国内生物界第一人——许正良老先生!
“老师,你们是邻居啊?”把人迎进去之后,小姑娘有点紧张,也有点小激动。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她小声问:“那我问许老先生要个签名可以嘛,会不会太唐突了?”
“小丫头,我一个糟老头子的签名有什么可看的?”今年八十六岁,但依旧眼睛好耳力佳的徐正良扭过头来,登时就笑了。
迟疑了一瞬,郑贝贝异常诚实的说:“我想裱起来放家里,然后当传家宝。”
作为小姑娘的老师,陈灿荣不是很开心。
收到师母的眼神提醒之后,郑贝贝飞快道:“老师,但凡是你亲手批改的作业,我都有收藏,一份都没弄丢!”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学生还有这种癖好,陈灿荣一时间不知道该骂她好,还是让她把那些作业丢掉好。
许正良见状,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只不过到最后他也没有满足小姑娘的请求,提醒了一句“好好学习才是正途”拿到所需要的藏书以后,他就准备走了。
许正良妻子去世的早,他已经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十多年了。
和以前一样,赵梦娥出声挽留:“许老,正好到饭点了,一起吃吧。”
“今天就算了,我那个学生也来了,他正在家炒菜呢。”许正良摆手。
冷不丁想到了什么,陈灿荣一拍额头:“那正好,叫上他一起过来吧。刚好我之前听贝贝说她跟陆商闹了点矛盾,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各自解释解释也好。”
“再说了,人多也热闹。以后贝贝有什么麻烦,指不定还要她这位学长帮忙照顾照顾呢。”
怪不得当时自己提起陆商的时候,老师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原来他不止同许老先生认识,两人还是邻居。
郑贝贝的表情,不由得僵硬了许多。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小姑娘,端着一盘炒土豆和一盘可乐鸡翅的男人呆怔的样子有些滑稽。
只一瞬,他就恢复如常了。
五人坐在饭桌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默。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完全不知道两人渊源的许正良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意思极了。
没想到,他这个学生还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陆商啊,你和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你陈老师说,你们两个闹矛盾了?”许正良问。
生怕男人发起疯来说出点不该说的东西,急忙把嘴巴里的食物吞下去,差点没噎死的小姑娘一阵抢白:“没有没有,我们已经和好了!”
“陆商?”许正良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看了小姑娘一眼,陆商张了张嘴:“我们其实……”
心下大急,因为是面对面坐着,郑贝贝瞬间踩到了他一脚。
微微一顿,好半晌,陆商在她忐忑的眼神里,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我们确实已经和好了。”
“我就说嘛。”到底是自己的学生,陈灿荣难免心有偏袒:“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我跟你老师住的这么近,以后你们两个也会经常见面的。”
“贝贝本性善良,脾气也好,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多忍让些。不过她要是真犯了什么大错,你也不用替贝贝瞒着,尽管来找我告状就行。”
“她……”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小姑娘,陆商缓声道:“她很好。”
话说开了,也就好了。没一会儿,饭桌就热络了起来。
浅浅的尝了点红酒,聊着聊着,许正良忽然就叹起了气:“小陈儿啊,我这个学生哪儿都好,就是三十多岁了,还不肯结婚。”
倒不是许老先生觉悟低,认为人这一生必须要结婚生子才圆满。而是他有过老伴,最后又失去了老伴,所以许正良才更明白有人作伴时的幸福和孤身一人的寂寞与难挨。
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师生,许正良自然知道陆商父亲是个赌鬼,而母亲又早逝的事。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把陆商当成是亲生儿子看待了。
当长辈的嘛,无论什么学历,什么境界,少有忍住不催婚的。
“话说,你那里还有带学生么,有没有合适的,给这小子介绍一个?”
“许老,你这不是为难我嘛。”陈灿荣哭笑不得:“我们数学系女生本身就不多,我现在在带的两个博士生都是男孩,喏,要不就是这丫头了。”
“噗——”猝不及防间,郑贝贝被呛了个半死:“老师,我不行的!”
见她反应这么激烈,陈灿荣无奈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丫头还没成年,我跟许老的担忧完全相反,我现在就怕她早恋。”
终于清楚小姑娘不是面嫩,而是确实是年纪小,原本有些意动的许正良顿时就歇下了心思:“唉……”
这顿饭郑贝贝吃的有点艰难,不过好在,最终还是顺利结束了。
“我去洗碗!”主动收拾好脏了的碗碟,小姑娘一溜烟钻进了厨房。这边刚把碗碟放到水槽里,那边她身后就覆盖了一层阴影。
白炽灯下,男人的身形越发的高大了。从后面看去,小姑娘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