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于是风流倜傥的他,如今竟然跟个狗腿子也没差了。

那也没有办法,舒哲实在是不敢招惹云飞镜。他知道自己本身是个脆弱的鸡蛋,不抗撞。而且比起云飞镜这种没成本没家世的臭石头来说,他就更是个珍贵的玉瓶儿。

所以有生之年,他绝对不想再惹云飞镜第二次。

天下狠人千千万,云飞镜肯定算一个。

他满天下招桃花的风流父亲娶的正房老婆,已经算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然而舒哲毫不怀疑,那婆娘拉出来和云飞镜比一比,恐怕根本都排不上号。

真正的狠人,比如云飞镜,那不但能对别人下手下得利落,关键是对自己也够狠。能扛住陆纵拳头的人,就是男生里都没有多少呢,云飞镜竟然真的挺住了。

宋娇娇组织全校起来找云飞镜的麻烦,整个过程到现在为止差不多一个月了。要是换一个普通的女孩过来,只怕早就痛哭流涕,精神崩溃,抑郁发疯,最后遂了小公主的意退学。

然而云飞镜没有。

她不但没退学,而且还会反击打人,据说打人的时候不但出手精准,而且力气还不小。

宋娇娇有一次和舒哲提起这件事,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心声,说云飞镜真不愧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粗鲁女人。

舒哲当时在心里暗笑,心想小公主大概已经被捧得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

但对于云飞镜的狠,他也有所耳闻——有传言说,云飞镜每次被人堵截时,会先估算一下大概局势。

舒哲猜云飞镜心里可能有张战力表,比如男生人数超过多少她就跑;女生人数多少以内她就打之类的。

后来舒哲被迫搜集此前欺负过云飞镜的名单,对这件事就了解得更清晰。

云飞镜之前过得是真惨,可她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反击的机会,基本是别人让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不好过的那个类型。

所以后来没有人敢单独截云飞镜。

他们学会组织起来,十几人成帮,成群结队地围捕她。

然而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云飞镜的成绩,不论是随堂小测还是其他的什么,也从来没有掉下过年级前五。

据说那是盛华当初拿高额奖学金挖云飞镜过来时的条件。

这样一个人,舒哲是服她的,而且打死都不想再招惹她。

夏天天热,云飞镜浇在舒哲头上的水没一会儿就要干了。舒哲甩甩头站起来,没皮没脸地笑着说:“谢谢咱们大学霸啊,凉快。”

面对他的插科打诨,云飞镜没笑,表情依然紧绷着。

“你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乱走散心,不小心走到云飞镜这边儿来而已。

严铮青甩门而去后,周海楼突然把目光对准了舒哲,眼神闪烁着问了一句“他说得是真的?”

他是在问,严铮青说的那些关于宋娇娇的事,究竟是否属实。

然而开玩笑吗?舒哲什么时候告过当面的状?宋娇娇一双眼睛看似纯真,实际如两个钩子一样锥在舒哲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说出实话就是怪事。

于是舒哲只能两三句话把此事带过,然后自己也找借口跑路,把空间留给这对关系特殊的兄妹。

舒哲心乱如麻,几乎能预料到自己未来的悲惨前景。

——如果说周海楼和陆纵翻脸,他可能只会在里面受夹板气;那现在周海楼和严铮青也翻了脸,舒哲恐怕要被架在火上烤。

他本来只想在教学楼里随便走着散心。但他这两天卖乖讨好习惯了,腿居然不听使唤地一路朝着云飞镜教室方向去。等他下意识叩响云飞镜窗户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面对云飞镜的问题,舒哲此刻万万不敢说一句“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你一眼”。

这话对付一般女孩子可能还行,拿来糊弄云飞镜,他怕自己被对方手撕了。

他脑子飞快转动了两下,终于找到了一个新话题:“我就是想告诉你……严铮青和周海楼也翻脸了。”

顶着云飞镜狐疑的目光,舒哲苦笑了一下:“铮青和海楼提了宋娇娇的问题,海楼现在也在问宋娇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开始怀疑了……我觉得,你知道这个消息后,可能会高兴一下吧。”

云飞镜不屑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好高兴的,我不是你们这些变态,会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狗咬狗的事和我没关系,他们复杂的家族内部关系,也和我没关系。”

云飞镜面无表情地想要重新拉上窗户,却被舒哲伸手垫在窗框上拦住。

“别,姑奶奶别关窗,手要被钳断了……”看云飞镜停下动作,舒哲松了口气,“你最近小心一点……宋娇娇的脾气你也知道,周海楼宠她,她完全被惯坏了。”

这一次,云飞镜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兴味。

“很好,谢谢。不过为什么会是你过来提醒我?”

因为我贱的慌。舒哲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谁叫你狠呢。你一旦再和宋娇娇杠上,那简直是核武对核武,周海楼和陆纵两边的烂摊子,我就再也兜不住了。

但在表面上,舒哲还是讨好地卖着笑:“这不是知道以前错了,特意过来关心你嘛。”

他说出的话,云飞镜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这倒跟舒哲的为人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因为他语文不及格。

“承蒙关心,我心领了。”云飞镜草草地点了一下头,“我数三个数,马上就关窗了。手被夹断的话自理。三、二……”

舒哲毫不怀疑云飞镜真的干得出来,听到她这么说,连忙慌张抽手。

他的手才从窗框上放下来,云飞镜就旋风一般啪地拉上了窗户。

隔着透明的窗户玻璃,舒哲毫不意外地发现,云飞镜关窗之后,第一件事又是拿起笔去做她那套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练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