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惊叫,惊惧,脸上什么表情都有。
特别是看着一个个族人还在不停的往沙之沼泽中冲,跟疯魔了一样,甚至还有不顾一切踩着他们脑袋往前冲的。
“不!”
这些是他们熟悉的战友,族人,朋友。
但现在却不顾一切的冲向沙之沼泽,然后一个个被陷入其中,不断下沉。
耳边的箫声越来越大,庄禹已经走到了沙之沼泽前面,边吹着竹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不断下沉的人。
瑞帝城和白帝城的人这次眼睛是真的红了,不是被箫声影响,而是眼睛中,都是那个站在他们面前,吹着箫,看着他们死亡的面无表情的少年。
“你这个魔鬼……”
“我们的族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又看着前仆后继的族人,眼泪都掉下来了,“你们不要冲了啊,你们清醒过来啊。”
可惜箫声没有停下来之前,他们是听不到这些哭泣的喊声的。
看着战友,族人,一个个赴死,前仆后继,心中的悲呛化成了风沙中的哭声,嘶吼声。
悲痛欲绝又如何,撕心裂肺又如何?他们在踏入赤地之时就应该有这种觉悟的。
可悲,可叹。
箫声漫漫,连无尽的黄沙也掩盖不了它的声音。
直到,最后一个敌人跳进了沙之沼泽之中。
庄禹放下了手中的箫,看着面前挣扎着,满是愤怒地望着他的人群,“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后悔吗?是你们在侵略我们赤帝城,如果我不阻止你们,死的就将是我赤帝城的族人,我赤帝城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包括挣扎的声音。
如果他们没有进入赤地,如果他们没有想着给赤帝城一个不可磨灭的教训,或许他,他的族人,他的战友都不用死。
眼睛看向无尽的黄沙,这里不是他们的家,比起他们家乡的翠绿青山,这里哪有一点好?
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呆在家乡不好吗?
眼睛中,一滴眼泪滑下,谁也不知道这滴眼泪中包含着多少东西。
当然,也有人满是惊恐的想要爬上来,他现在只想活着而已,其他的什么也不想了。
蜂吻举着一个背篼,闭着眼睛,小脸红红的,你不要再爬了,你是不是想拉哥哥的脚,蜂……蜂吻会用背篼砸你的。
可是,蜂吻好害怕,蜂吻不敢砸。
半响,只听到庄禹的声音,“走了。”
庄禹看着举着个背篼,隔得老远,闭着个眼睛的蜂吻,这娃是在干嘛?
蜂吻一愣,睁开眼,眼前一片黄沙,哪里还有人。
小脸红红的跑去庄禹那里,哥哥,蜂吻刚才可勇敢了,蜂吻差点就用背篼砸人了。
庄禹揉了揉像干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的蜂吻的脑袋。
有些事情哪怕他不愿意,他也必须去做,这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像蜂吻这样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族人,像蜂吻这样的族人,如果赤帝城没有了,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悲惨和死亡。
庄禹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黄沙,谁能想到,这里刚才埋没了八百个敌人,这八百人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无尽的黄沙啊,埋没了多少悲壮的故事。
庄禹眼睛中的悲伤一闪而过,他不仅仅是庄禹,他还是赤帝城的少君烈山禹,保护族人是他的职责。
这不过是一个八百人的先遣部队而已,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
如果连他都不坚强一点,赤帝城又如何度过难关。
庄禹说道,“让黄沙部的人加强巡逻,让四季战族还在外面锻炼的族人,全数返回赤帝城。”
眼看大战将至,他需要聚集所有赤帝城的力量。
四季战族的人,年幼的时候在赤帝城训练,长大一些就会进入恶劣的环境锻炼,所以很多四季战族的人都不在赤帝城中。
经过这一役,虽然赢得看上去十分轻松,但只是庄禹利用了地形的优势,加上利用了对方心里的仇恨让他们迷失,要真是正面对抗,不可能这么简单。
为了以防万一,赤帝城也该进入备战状态了。
庄禹他们回来的时候,赤帝城的人已经排成长队在等待着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紧张的表情,是战争都会有牺牲,他们赤帝城族人还是明白的。
但牺牲哪一个族人不是有亲人有朋友。
庄禹脸上带上了轻松的表情,他不想族人因为他的表情而担心,旱魃等几个四季战族的战将已经去汇报情况了。
然后,整个赤帝城都轰动了。
“一人未死?”
“唯一受伤的,还是一个叫蚁的小孩子,被拖着跑得太快,屁股磨破了?”
蚁正骄傲的扬着小脸,小腿腿甩得老高,我就是受伤的那个蚁。
不过,比他小腿腿甩得更高的是一群比他年龄更大的小萝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