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学民的,徐、徐学民。”
牧梦仪猛然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她披上外套,喊了声保镖:“带着人,跟我去衡越一趟。”
这时候就连刘琼也发现不对劲了。
仪夫人向来和善守礼,她从来没见过牧梦仪这个样子。仪夫人出门,几辆车消失在夜色中。
老管家脸色不善地看了丁梓妍母女一眼,客气却强硬地送走客人,然后赶紧打了柏天寇的电话。
“先生,柏少用了徐学民,仪夫人知道后,带人去他学校了。”
那头柏天寇脸色也立马变了,赶紧从公司回来。
柏正把喻嗔送回寝室,还没出校门,就看见了冷冰冰看着他的仪夫人。
夜幕之下,端庄的女人看他的神情无比憎恶。
校长甚至也在。
牧梦仪问:“我当初捐了那么多钱,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们修上三米高的铁栏杆,不许放他出去,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这话校长真没法接,他心想,一所学校,肯定不能这么对一个少年。何况柏正想走,谁拦得住?
柏正拳头握紧,冷冷看着仪夫人。
牧梦仪说:“贵校没做好的,由我亲自来,您先离开吧。”
校长只好离开,只剩柏家人。
牧梦仪转而直视着柏正:“你不是很能打架惹是生非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打。”
仪夫人语气又凉又冰,对身后的保镖们说:“给我拖出学校往死里打。”
十几个保镖蜂拥而上。
夜色被一刀割裂。
仪夫人冷眼看少年挣扎。
十八岁的少年,太像一头野兽了,那么凶横不服输,拳头又狠又硬,保镖们被他打倒好几个。
后面的人前赴后继,终于将他制服在地上。
柏正的脸颊紧贴着地面,然后被人拖出学校。
他身上被人不断狠狠地拳打脚踢。
柏正护着头,眼神凶狠地看向牧梦仪。他没问自己为什么挨打,眼中无痛无惧,只有浓烈的憎恨与倔强。
牧梦仪身体微微颤抖,又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像一只地沟里的老鼠,也像躲在黑暗里的蟑螂。
给点水和食物就突然长大了,眸光还像狼一样不服输。
从没见过他哭,挨打连哼一声都不会。
他怎么就不死呢?
牧梦仪不让停,渐渐的,柏正嘴角逸出血,眸光慢慢涣散。
牧梦仪走到他身边。
“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太像他了,你的眼神和他一样恶心。”
柏正手指颤了颤,努力想爬起来。
女人压低了声音,恨极道:“我留你一条命,你竟然用他留下的人,果然天生肮脏的败类。”
柏正刚站起来,再次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柏天寇赶过来,见状连忙抱住牧梦仪:“梦仪,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我生下他的时候就该疯了!”
柏天寇心狠狠一痛,这些年都不曾提起的伤,一下子被撕裂开来。
柏天寇将牧梦仪抱在怀里,给人使了个眼色。
有人连忙把柏正扶起来。
牧梦仪全身颤抖得不像话,精神状态显然不对劲,她指甲扣进柏天寇掌心:“让他去死!让他去死!”
“好好好。”柏天寇挡住她眼睛,示意人送柏正去医院。
少年一脸戾气,最后挥手推开来搀扶他的人:“滚,都别碰我。”
柏正一瘸一拐,独自向阴暗的巷子里走进去。
柏天寇只能先把仪夫人送医院。
阴暗的小巷,渐渐吞噬了少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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