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对人家的请求视而不见,直接把人晾起来吧。
现在老桨就是逼着他们这边表态将这件事情完全撕扯开来。假如仲共达不到要求的话,那么岛内珉众的呼声就可以让他选择放缓脚步或者提出更多的要求。假如仲共答应之后却没能完成的话,那么岛内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党的形象将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其实说到底,就是老桨并不信任仲共,所以他要不停地做文章。
老人笑了起来:“他们有多少人啊?全岛加起来不过2000多万。咱们有多少人?这个不算什么。要回来的话,好,我们欢迎。”
邓公大着胆子问:“来了以后把他们安置在哪儿?他们恐怕不想过来当知青下放农村。”
老人眯着眼睛,手指头轻轻敲着藤椅扶手,半晌才问了一句:“他们都是学什么的?”
“学理工科的比较多。”工作人员在旁边毕恭毕敬地回答,“受杨李二位教授得奖的影响,学物理化学的这些比较多。在美帼这些专业很难找工作,所以这部分人的呼声最强烈。岛内的话,文学专业的学生反应比较强烈,他们希望从文化入手。”
老人沉默半晌,闭着眼睛发了话:“那就让他们过来嘛。理工科的就去大学里头。你们一个个的都说大学得赶紧全面恢复招生,那也得有人上课啊。把人要过来,叫他们去上课。待遇,老师的待遇不能比当官的差。自然不能跟他们那边比,但我们的老百姓也不亏待他们就是了。
学文科的呀,学文科的就争取去联合帼,多做些事务性的工作。你们一个个外语不行,叫人蒙骗了都不晓得。多找找这方面的,争取让他们发挥所长。注意甄别,也要注意团结,搞正审的话主要看个人表现,不要闹的跟株连九族一样。”
屋子里头的人齐齐怔住了。老人这几句话除了安排想要过来的左哌学生之外,还顺带着宣布了另外一桩决定,就是大学全面重新恢复招生。
他还直接拒绝了仲央文格小组伸手。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格命是不是意味着要结束了?
所有人将目光都落在老人脸上。然而不知道是按摩的人实在手艺高超,还是老人家的确困了。他回应众人的居然是打鼾的声音,鼾声无比响亮,显然睡得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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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去机场的时候, 余秋的内心依然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她感觉自己出了个假差, 什么日月潭, 什么太鲁阁,什么鹿港小镇, 她统统没去过。就连近在咫尺的故宫她都没能进去瞧瞧。
当然不是因为局势紧张,岛上已经戒严到了这地步。
事实上,当晚示威游行学生的请求就得到了相当满意的答复。
能够当场答复的诉求,王老先生直接予以了回复。而且他不辞辛苦, 居然直接跟学生代表们进行了彻夜的长谈,不仅仅是他们提出的要求,其他方面的情况他也详细地进行了了解,还积极主动邀请学生们可以去大陆看看。
男神魅力无限, 不过是一场谈话,他就又收获了几位迷弟迷妹。
而后中央的反应也非常积极。对于学生提出的派兵以及定期巡航之类的要求,中公的态度是会全力配合帼珉党军队行动,中华儿女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捍卫帼土,坚决反抗外帼侵略以及少部分帼家试图干扰内政。
到现在一切很美好,对不对?大家就差坐下来直接签一份正式的合约,然后宣布第三次帼共合作成功了。
但实际上电报发回来的时候, 大家根本顾不上关心了。
因为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此事的契机是老桨身体急剧衰落, 迫使他不得不赶紧采取措施在有生之年想办法解决两岸问题。
和谈发生变故也是由于他的身体。他实在操之过急, 身体稍有好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这件事。结果不知道是劳累过度还是他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完全没办法支撑的程度。
王老先生与学生会谈的时候, 他还坚持坐在轮椅上作陪。等到黎明时分,终于得到满意答复的学生代表们应邀去餐厅吃夜宵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发现始终沉默不语的老桨已经陷入昏迷。
当时整个官邸的医疗组都彻底疯了。唯一让大家庆幸的是,官邸就有现成的病房,而且里头有各种抢救措施。
经验丰富的大夫们立刻开展急救。
据说有不明所以的学生代表返回头准备拿自己落在会客室里头的手表时,叫当时的情况吓得面如土色,还有女学生哭了起来。信奉基督教的学生则跟着桨夫人一块儿为老桨公做祷告。
余秋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盹儿,就被尖利的电话铃声吵醒了。还是陪同在房间里头的何东胜先接的电话。
他刚拿起听筒就变了脸色,赶紧招呼睡眼惺忪的女友:“快点儿,我陪你一块过去。”
车子开到官邸前的时候,余秋才猛然反应过来是老桨情况不好了。
小楼里头有隐约的哭声,好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茫然不知所措,每个人都眼睛红红的。他们从小在战后教育下长大,岛内到处贴着老桨的画像,对他们而言,老桨就像是大家长一样的存在。
现在这个大家长的身体出现问题了,而且很可能是被他们气出来的。这会儿年轻人们的心态又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懊恼自己很不应该,有种联合外人逼自家人的感觉。
周医生人在楼梯口等着,瞧见余秋立刻招呼:“小秋大夫,这边。”
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老桨公的心脏受过外伤,主动脉瓣膜受损。因为年老体衰,所以只好观察对症处理,迟迟没有进行瓣膜修补手术。
5年的时间足够让年过八旬的老人受了伤的心脏筋疲力尽,前头的一场大病又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终于到了要永远停歇的时候。
现在治疗组的意见不一致,有人主张冒险赶紧上起搏器,起码还能搏一线生机;有人主张保守治疗,因为老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任何刺激性的手术。
双方莫衷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没办法说服对方。
老桨的心跳又数度停搏,真是要了人的命。
余秋被周医生拉进屋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着的。说个不好听的话,换任何一位心脏学权威专家到这儿,也没办法能够保证抢救回老人的生命啊。
生死有命,真不是虚话。有的时候,命里该到这个点儿了,无论怎么腾挪跳转都躲不过去。
戴着眼镜的医疗组组长瞧了眼余秋,点点头道:“你过来看看吧。我们目前考虑是肺炎引发的心脏病。总裁老人家主动脉瓣膜在车祸中受过伤,一直有心脏肥大的毛病。”
余秋懵懵懂懂地上前,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一时间居然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绪。
她觉得荒谬又觉得酸楚,老桨可真是生死一搏,拿自己的这条命在拼。他像是个不服气的战败将军,瞪大了眼睛,想要跟老天爷干一场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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