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杨树湾又没有开始大规模养兔子,生下来的小兔子都是兄弟姐妹。
虽然兔子界可能没什么伦理学说,可同为哺乳动物,人类近亲繁殖容易致死致残,兔子想必也差不离。
到时候兔种退化,她的养兔场也就歇菜了。
何东胜憋着笑,一个劲儿点头表示赞同。
母兔喂了几分钟奶,感觉好像不耐烦了。它自顾自地站起来,走到水盆旁边喝了几口水,然后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吃起草来。
小兔子就被它留在笼中,当了妈妈的兔子似乎完全没有再理会的孩子意思。
余秋有点儿懵,这兔子喂饱了没有?
她趴在地上试图想看清楚小兔子的肚皮。要是没饱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得给小兔子补充喂奶啊。
余秋以前倒是也刚出生的小懒猫用注射器喂过牛奶,可现在哪儿来的牛奶,难不成她得退而求其次喂豆浆?
何东胜招呼她:“算了,你不用管,母兔子会自己喂的。”
他转过头,问李家小弟借了割草的镰刀划下旁边大柳树上柳条,然后上下手指头翻飞,不多时就编织出个柳条笸箩。
何东胜将晒干的新稻草铺在笸箩筐里头,放在兔子笼旁。他点点头道:“行了,兔子睡到草窝就不容易受凉。”
说着,他又指点余秋认山上的野草,“这几样,蒲公英、马兰头、紫花地丁、车前草、铁苋菜这段时间可以给兔子多喂喂,三伏天里头吃这些可以消炎利湿排毒。还有韭菜大葱什么的切碎了拌在饲料里头喂给兔子吃,可以预防球虫病。”
余秋惊讶地挑高眉毛:“你养过兔子呀?”
前头居然还藏着掖着不说,至于吗?
何东胜笑容深了,隐隐显出酒窝的轮廓:“我今儿问了公社收兔毛的,他对兔子情况比较了解。”
包我的卫生巾不?
何东胜打了一大筐兔子草, 然后乘船去接鱼苗。
余秋也没闲着, 带着宝珍一道, 开始给杨树湾的老百姓做健康体检。
双抢过后是农村难得的农闲时间,各家各户除了派人出去补栽秧苗之外, 每天生产队分配的主要任务就是上山割草沤草肥。
现在有了县城运过来的垃圾,割草的活计也省下来了,生产队轮流抽调壮劳力进城拖生活垃圾便好。
好不容易得以坐下来喘口气的社员们下午基本上聚在树荫底下修补修补农具再干干家里头的活计。
正因为如此, 他们才有空登医疗站的门。
余秋准备先做完这些人的健康检查, 然后再挨家挨户的去查那些不方便走路的老人跟病人。
宝珍跟着余秋全面体检完几位婶子,忍不住小声嘀咕:“洋鬼子不来了呀, 洋鬼子不是要给你拍电影吗?”
余秋笑了起来:“史蒂夫导演,谁要拍中国的纪录片,又不是非要盯着一个人拍。”
他不来挺好,余秋觉得清静。
要来了也不错, 单凭接待外宾这个重要任务,政府肯定会想方设法大幅度提高杨树湾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什么通水通电啊, 什么供销社商品琳琅满目啊, 什么菜场品种齐全啊,什么人民生活富足, 什么都不缺啊。桩桩样样都得做出好模样。
在打肿脸充胖子这方面, 想必领导们都经验丰富, 花样翻新。
说不定, 他们还会给村小学的学生们每人都发一套校服呢。白得两件衣服挺好。
对了, 现在的校服长什么样啊?她光看见田雨他们穿着绿军装了。
宝珍摇摇头, 满脸茫然:“什么是校服啊?”
余秋赶紧咽下嘴巴里头的话。
算了,说不定这个时代没有校服呢。
也是,每年就那么点儿布的定量,做什么校服啊?一条裤子都做不到。
“那洋人长什么样啊?”宝珍的母亲掀开帘子,带着两位儿媳妇进医疗站。
她笑容满面的,还挺好奇,“我都没来得及瞅一眼。”
余秋赶紧请她坐下,让宝珍帮她测量血压。
宝珍一边帮母亲绑袖带,一边描述,“就跟列宁同志似的,高鼻子深眼睛,头发还打着卷卷。”
余秋觉得保证宝珍描述的还挺形象。
结果赵大婶一巴掌拍在女儿的背上,狠狠的瞪了眼这个说话嘴上不把门的姑娘。
洋鬼子能跟列宁同志相提并论吗?简直在胡说八道。
宝珍也算是娇养的女儿,当着亲妈的面,胆子大的很。她委屈兮兮:“本来的嘛,列宁也是洋……”
然后毫不意外的,她被她妈拍了脑袋。
余秋笑着接口:“对,列宁是外国人啊。”
她招呼赵家两位儿媳妇去厕所解完小便躺在帘子后面的床上,然后拿扩荫器给她们做妇科检查。
大嫂先上完厕所回来,余秋再一次询问了她的末次月经,然后拿着扩荫器检查她的宮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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