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抿嘴直乐,赶紧应声答应:“黄莺姐以后肯定不会大意的。”
她打完麻药,用血管钳夹住破口两侧,将整个囊壁牵拉绷直,然后拿侧切弯头剪刀一叶伸进囊腔,直接抵到脓包的底部。
前庭大腺脓肿就是个大脓包,必须得切开个足够大的口子彻底引流,否则以后容易复发。要是这个时候医生手软,只开个小口子,虽然也能排出脓液,但病人后面遭罪的可能性更高。
余秋一剪刀下去,直接剪到底部。随着她剪刀的动作,脓液伴随着鲜血一并流出。
宝珍看得心惊胆战,余秋却体现出了外科医生特有的心狠手辣。她挤压着消毒棉球上的碘伏液,冲洗干净囊腔。要是有甲硝唑液就好了,用来冲前庭大腺脓肿效果真是绝。然而现在她没的选。
黄莺疼得直抽气,余秋也充耳不闻。她将食指伸进囊腔,拇指放在大荫蠢上,仔细触摸还有没有其他脓包。
前庭大腺脓肿有的时候不止有一个腔室,里头的纤维带就跟隔断墙一样,会把屋子分成几房几室。如果存有死角没清理干净,术后黄莺还是会很快就复发。
余秋摸到了小脓肿,再次扩创引流。
宝珍在边上看得心里头发慌。她虽然接生的时候也给人下面剪口子,但没有这样来的啊。她偷偷地看了眼小秋姐,不由得佩服,人家才是个真正的医生样子。
黄莺姐都喊成那样了,小秋姐不仅手不抖,眼神都毫无波动。
余秋清创完毕,在囊腔中塞上消毒棉球,指点宝珍注意:“把棉球塞进去,一个是为了消毒止血,另一个就是充分暴露,方便接下来的缝合。你缝针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囊腔的这个光滑的内膜。不然你外头缝好了,内膜在里头蜷缩成一团,很快又会形成脓肿。”
宝珍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也要做这个?”
她是接生员啊,她不会看病的。
余秋笑了:“你想的倒挺美,别想偷懒,以后都得跟着学。不说全科医生,你起码得给我成长为个能独当一面的妇产科大夫。”
她拿了针线,缝合之前又补了次局麻药。饶是如此,每次进针的时候,她都能明显感受到黄莺的身体在颤抖。
缝完一针后,余秋没有立即剪短线头,而是用血管钳夹住,让宝珍帮忙牵引,好彻底暴露手术视野。
整个手术过程数虽然只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但是黄莺却像是经历了半个世纪。到最后,余秋给她囊腔中塞碘伏纱布条引流的时候,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大婶进屋后看女儿痛得大汗淋漓的样子,嘴里头念着:“活该。”,脸却纠结成一团,心疼得不行。
郑老太也是一边顿着拐杖骂孙女儿,一边问余秋:“小秋大夫,她这个可要忌嘴?”
余秋笑着摇头,西医当中基本上没忌嘴这个概念,除非是食物过敏。
“吃些清淡滋补的吧,下面注意卫生,大小便之后及时用温开水洗干净。明天我再过来给她换次药,后面好了我会给她高锰酸钾片坐浴的。”
她收拾干净床上,脱了手套,准备去院子里头洗手。
黄莺终于缓过劲儿来,焦急地追问余秋:“大夫,我这还影响生娃娃啊?”
余秋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院子里头正追来追去的两个小姑娘,她们朝小表弟做着鬼脸,逗弟弟玩。
小小的女孩儿满身心的欢喜满得都要溢出来了,看着是那样的无忧无虑。
余秋清清嗓子,摇头道:“不影响,这个月暂时不要同房,免得容易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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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明白,一个妇科手术到底是如何让审核看出了色.情暗示。如果有谁能在这情况下还被性暗示了,作者只能说一声佩服!
长得真神气(捉虫)
余秋谢绝了郑家的留饭, 开玩笑, 今晚她可有场硬仗要打,120只知了猴呢。
老太太跺着拐杖拉下脸, 抓知了猴都是天黑以后干的事,怎么就不能吃晚饭?吃过饭刚好有力气。
今天吃黄鳝,卫红在田里头钓的,好长的两条, 昨儿早上就抓了, 等着他二姐回娘家。
郑家的大女儿是随军家属,跟着丈夫驻扎在外地,几年功夫才能回一趟娘家。所以全家人都盼着老二回来。
今晚黄鳝都烧了, 大家一起吃。
余秋笑了,眨眨眼睛:“那可不成。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我得把准备工作做好了。”
宝珍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小秋姐, 你要怎么抓呀?”
120只,她跟她两个哥哥忙一晚上都抓不到这么多。
郑大婶叹气, 心中暗道摆明了小秋大夫是送糖给那群孩子吃。
她忍不住说小赤脚医生:“你就是太惯着那帮毛孩子了, 要凶点儿, 不能纵着他们。”
一个个的哦,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还要吃水果糖。真是饱饭吃多了撑的, 怎么不上天啊?
正在院子里头玩耍的两个小姑娘, 听到糖字, 立刻抬起眼睛, 亮晶晶地盯着郑大婶。
年纪小一些的那个,更是直接嚷嚷出来:“外婆,二丫也要吃糖。”
她姐姐赶紧拉妹妹的手,摇头强调:“不吃糖,吃糖肚子痛。”
小妹妹却不好糊弄,毫不犹豫地反驳姐姐:“糖好吃,甜,二丫要吃糖。”
余秋笑着摸了摸她俩的脑袋:“吃糖,都吃糖,等过两天,妈妈好了,小秋大夫请你们吃糖。”
屋子里头的黄莺立刻喊出声:“不许吃,嘴馋身懒的东西,心都野了。”
老太先不高兴起来:“干什么你?糖不是甜的,难不成是苦的。有能耐骂什么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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