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既然要长期用他们兄弟,你给他们离开泗水郡、如何结识于你找一个合理的来由,将送信物这件事给盖过去,不能让人猜出我出过无妄山。”
“还有,你帮我留意一番可有栖云牡丹售卖,我有急用。
若是能找到,请一并帮我带回来。
能买则买,价钱无所谓,灵石你先帮我垫上,我日后补还与你。”
季星听完林拙这一番话,心惊肉跳。
什么叫……这两天加紧炼几炉能上万?一个丹师一炉十丹,一天炼三炉,三天也才一百丹。
小师妹难道,在这无妄山中能找到五十个丹师?还有这栖云牡丹……季星十分头疼。
栖云牡丹,市价一千块上品灵石,可他现在……连五十块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罢了罢了,先找着吧。
实在不行……他可以典当一些东西。
从前师父风光的时候,收了不少华而不实的礼物,这些礼物放在库房里,也是积灰。
本来他想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再走这一步,可小师妹有急用,定是要先给她买好。
季星苦笑:没钱……真是什么都干不成啊。
不过若是这培元丹的买卖运作起来,钱的窟窿很快便会补上。
只是,那些丹师,会甘心每天都被小师妹压着练培元丹吗?小师妹如何才能掌控五十个,甚至更多的丹师?季星遥望着无妄山的方向:小师妹啊小师妹,希望你那边一切顺利,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次日,青阳剑派,礼宾馆。
“少宗主,”一灰袍男子半跪在一人身边,“昨日季星带着那四人离开了青阳剑派,往太白宗而去了。”
聂潇正在品茶,听到这话,轻轻放下茶盖:“果然关系匪浅。
可有查出这四人来自何方?”灰袍男子道:“并未。
这四人十分谨慎,没有透出太多消息,只知道他们是从无极宗那边的传送阵过来的。”
聂潇淡淡道:“他们不说,你们便不知道了吗?”灰袍男子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打听到他们来的第二日买了小塔香,而后每餐都会往里加。
小塔香是掩月谷独有的香料,除了掩月谷中人,很少有人能习惯这个味道。”
“掩月谷……”聂潇想了想,想不出季星为何会与掩月谷来人扯上关系,“再查。”
灰袍男子退下:“是。”
“潇哥哥,”苗青舒正巧在此时进来,“你怎么又吩咐手下做事了,发生了什么?”“没什么,”聂潇冲她笑了笑,“一些小事罢了。”
他将话题转开:“你不是说要与同伴去玩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青阳剑派中女修少,但也不是没有。
苗青舒在这里待得无聊,没有人陪在身边说话,纵使她与那些女剑修性情不和,也还是捏着鼻子上去与她们交往。
“还说呢!我真是对那群铁疙瘩服气了,”苗青舒道,“我还真以为她们邀我出去玩,谁知她们出去也不忘练剑。
我在天照宗的时候与同伴玩的都是曲水流觞、击鼓传花,这些铁疙瘩倒好,比谁砍得竹子多、比谁杀的风狼快……”她冲着聂潇抱怨好一通:“我再也不要与她们一起出去了!潇哥哥,下回你陪着我好不好?”聂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受委屈了,我若是得了空,便陪你出去散散心。”
“好!”苗青舒顿时雀跃了起来:昨日好不容易说动了聂潇陪她出去一回,却叫人扫兴倒了胃口,下一次,定要叫聂潇陪她去一个人少的地方,谁也不能来打扰他们……“对了,潇哥哥,”胡思乱想之后,苗青舒忽然想起一事,对聂潇道,“我听说昨日,剑君府上似乎来了一名贵客。”
聂潇眸光一闪:“贵客?”“我听一个女修说的,她领了一个宗门任务是去剑君府前洒扫,昨日起,她便不用去了,说是怕惊扰了贵客。”
聂潇问:“可知道那贵客是谁?”苗青舒摇摇头:“只知道是一位真君。”
这倒稀奇了……青阳剑派,一派之主,是为剑君。
此派当今的剑君,便是一手建立起青阳剑派的青阳真君。
从前五大宗门只是四大宗门,不过五百年前,青阳剑派才异军突起,因为青阳一人,发展壮大起来。
论实力,青阳剑君为大荒公认的最强,现下的这些元婴真君中,他最早步入元婴。
据说,就连元婴真君中,也没有人能够让他以全力出手。
聂潇心中暗道:论资历、论实力,恐怕连他亲爹,天照宗宗主前来,也都称不上是贵客。
能被青阳剑君称为贵客的……会是谁?……剑君府,古朴粗糙的石桌上摆了一张白玉棋盘。
棋盘前,二人相对而坐。
一男子墨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一袭青衫高冷淡漠;他对面的另一人,褐发散散披在肩头,黑袍随意敞开,隐隐露出劲瘦的胸膛,若是细看,还能发现他半敛的眸中,泄出一抹鎏金。
青衫男子落下最后一白子,将黑子吞食殆尽,面面色淡淡:“玄离,你并未用心。”
玄离一手半支着头,另一手抓了一把黑子一撒,“叮叮当当”落了满盘:“青阳,你找我来,就是为了与我下棋?”昨日,他读出了林拙潜藏的意思,刚想与她问个究竟,却被青阳用传音石喊了过来。
“我陪你下了一天一夜的棋,你赢了我三十二把,”玄离起身,暗含不耐,“如今,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青阳道:“无妄山有什么值得你回去?”他将杂乱的棋子一颗一颗摆回棋盒中,冷静中藏了一丝审视:“玄离,你自第一盘棋开始,便一直心不在焉。”
玄离瞥了瞥嘴:“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与你下棋。”
“与下棋无关,”青阳缓缓道,“我听说,你从辛柳那买了满山的栖云牡丹……你要那牡丹做什么?”“摆着看,”玄离挑眉道,“灵石多的没处花还不行吗?”“呵,若是真如此便好了。”
青阳笑了笑,脸上虽一丝不苟,眼中却难得见了几分愉悦:“我还听说,你让诸岱把他徒弟的头发全给剃了,这又是为了什么,摆着看?我竟不知你还喜欢看光头。”
“那倒没有,”玄离自然而然道,“只是看那人不顺眼罢了。”
“为何不顺眼?”被接二连三地逼问,玄离着实有些烦了,他顶了回去:“兽修看人修不顺眼,岂不是常事,还需要理由?”青阳见他这幅恼怒的样子,破天荒地笑出了声:“玄离,你可知,你这幅模样,与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并无区别。”
“说罢,你与那女修,现在如何了?”玄离似笑非笑,讥讽回去:“你这堂堂剑君,怎么也与市井妇人无二,打听起这种事情来了?”青阳对他的讥讽视而不见,又问:“你可曾与她契约?”玄离眸色一顿,青阳的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什么契?”玄离垂眸:“护灵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