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道子不再多言,目露些许得意之色。
景州行宫。
清早起,用早膳时听闻父亲和爹爹要离开两日,留自己一人在行宫,珩儿这小孩当下红了眼睛,泪水涟涟。
祝雁停有一点心虚,抱着孩子哄:“珩儿你乖,那头危险才不带你去,爹爹和父亲后日就回来了,给你带礼物好么?”
小孩抬手抹眼泪:“爹爹偏心,父亲也偏心。”
鸟架上的大嘴巴趁机凑热闹,又蹦又跳扯着嗓子嚷:“偏心!偏心!崽崽可怜!嘎!”
珩儿闻言立时嚎啕大哭,更是委屈得不行。
祝雁停猛瞪过去,大嘴巴脖子一缩,扑扇着翅膀溜了。
祝雁停实在哄不好儿子,无论怎么说,珩儿都只是哭,且越哭越凶。
萧莨过来,一手按在小孩肩膀上,沉声提醒他:“别哭。”
珩儿哭得直打嗝,在萧莨目光注视下,当真渐渐止住了哭泣,但依旧满面委屈。
萧莨将小孩抱起,走去窗边,推开窗,让他看外头。
难得今日雨势不大,滴滴答答的雨水打着芭蕉,放眼望去,尽是空濛绿意。
萧莨抱着人在窗边站了许久,珩儿渐渐被窗外景致吸引,萧莨又不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小孩点了点头,终于安静下来,乖乖搂着萧莨的脖子,分外听话。
祝雁停看着他们,心头百般滋味,之前他一直想象不出那几年萧莨到底是如何带孩子的,今日倒终于有些明白了,只是这看着,就叫他又高兴又难过。
可惜错过的时间,是再回不来了。
后头珩儿再没吵没闹,只在他们登车时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小声说了一句:“父亲爹爹早些回来,不要忘了珩儿。”
祝雁停心有不忍,他倒不是故意要撇下儿子,但毕竟是去灾患之地,珩儿这么点大,万一染了病或是遇上危险总归是麻烦,不如将他留在行宫里。
祝雁停摸了摸儿子的头:“你乖,这两日自己好好念书,后日我们就回来了,珩儿是爹爹和父亲的小宝贝,不会忘了你的。”
珩儿将信将疑,目光转向萧莨,萧莨微颔首:“嗯。”
“好,珩儿会听话的!”小孩终于安心了。
车行了一段,待再看不到小孩的影子,祝雁停才心神不宁地阖上车窗,萧莨正靠着软枕闭目养神,平静道:“这么担心你就别去了,留下来陪着他就是。”
祝雁停看向他,萧莨依旧闭着眼,面上无波无澜,他有些拿不准萧莨这话里的意思,实话实说道:“珩儿在行宫里安全得很,你一个人出外我更担心,我跟着去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也比留在行宫里强些,至少我心里踏实。”
萧莨没再接话,安静一阵,祝雁停想了想,又问他:“你先头跟珩儿说了什么?他怎么就肯听话了?”
萧莨淡道:“他从小就这样,哭得厉害的时候先让他转移注意力,再跟他讲道理,他才能听进去。”
祝雁停轻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果然在带孩子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比不了萧莨。
他也不再说了,净了手,跪坐在矮几前,点香煮茶。
热气袅袅而升,茶香混着淡淡熏香,在不大的车厢里弥漫。
祝雁停将煮好的茶递给萧莨,萧莨终于睁开眼,祝雁停将茶杯往前送了送:“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