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一帮平时作恶,现在无限削弱的羔羊,被无限强化的攻击动物包围。
恶魔小姐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没表现出多少担忧的情绪:起码现在,她在家族里唯一在乎的黛西娅,是不可能受到伤害的。劳拉就更不可能了,学着东北腔说话的吸血鬼从来是个不说谎的直肠子。
但恶魔小姐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这里所有被蛊惑的‘男宠’,都属于‘被欺瞒者’。而那些被撕咬的魅魔……你觉得她们有多少,说过‘我爱你’这种谎言?”
黛西娅从来是“为睡而睡”,态度泾渭分明,所以她也不算“说谎者”。就算她曾说谎,那被谎言蒙蔽的家伙也不在舞厅里——恶魔小姐记得,黛西娅今天带来参加舞会的男宠是还没被她享用的新人。
劳拉想想恶魔小姐所说的事,觉得的确有道理。反正那帮正遭受痛苦的魅魔和她不熟,而且强大魅魔的自我治愈能力也很强,她们还能撑很长一段时间——
“那你为什么也会瘫痪在地上?”
她吃力的把好友扶起,“你一个男宠都没有,也不会轻易撒……谎……”
劳拉顿住了,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恶魔小姐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问我一个我绝不会诚实回答的问题。”
意识到什么的劳拉,小心翼翼道:“……你想和你室友发展到哪一步?”
恶魔小姐表情痛苦,似乎是在与自己说实话的冲动搏斗。当然,她没能干过这强大的药剂作用。
“结婚。”
“……那如果你室友对你提出了以上请求,你会说什么?”
“滚蛋。”
“说完之后你想干嘛?”
“拿角角撞墙,翻出身份文件随身携带,时刻准备他带我去中立园登记。”
艹。
劳拉震惊的想,我一定要想办法去搞一瓶这个什么真言惩罚。
“大人。”
刚才举枪射击的黑头罩男子收起火|枪,躬身行礼。舞厅门口,一个不疾不徐的身影缓缓推开大门。他身体修长,五官清秀,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袭黑色商务西装,斯文败类的气质扑面而来。
“撒旦在上。”
他扫视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语气轻蔑,“这帮恶心的魅魔。”
地狱会计,七魔君之一的别西卜,幽幽地敲敲自己擦得亮晶晶的手杖。
“我早就说了,制服她们,只需要一个好时机。”别西卜圆滑地说,并扬起手杖,用杖头点点地上某只魅魔的脑袋,“我并不想针对任何种族,甜心,但谁让你们的宅邸建在了一个该死的好位置?”
“巴黎那边的阵法,偏偏直通这里。真是令我苦恼。”
别西卜敲着拐杖,轻巧绕过地上那些正被撕咬,满目通红瞪着他的魅魔,就要前往后花园:“把虫潮引过来吧,我去开启通道。这里的魅魔已经无法构成阻碍——”
“住手。”
他的脚步顿住了,伸出手指扶扶自己的眼镜。
“落网之鱼?哦,我想起来了——”
别西卜转身,面对那只颤巍巍被吸血鬼扶着的小魅魔,她看上去狼狈极了:
“是你啊,传闻里那个‘不当魅魔的魅魔’。”
他耸耸肩:“你不被影响,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请见谅,你现在是瘫痪状态,身边只有一只,嗯,雌性吸血鬼?”
“而我,”他扬起手杖,指指自己,“是七魔君里最强大的。我建议你不要与我为敌,乖乖呆在角落里。”
恶魔小姐本想与对方虚以为蛇一番,先想办法套出他的目的与计划,搞清楚是不是会对室友的出差调查造成危险——她本想躲在一边的,但“巴黎”这个关键词太敏感了——别西卜的只言片语,透出“要把‘虫潮’通过‘空间法阵’引向巴黎的大略计划。”
感谢撒旦,恶魔小姐有一个聪明的脑子。
可惜的是,在药剂作用下,此时的她只能莽出大实话:
“听你放p。我室友说七魔君里武力值最高的那个是贝利亚,而你只是个坐办公室打算盘的菜鸡。”
别西卜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铁青。
“这是你自找的。”
他举起手杖,黑紫色的无形光芒在身后聚齐,并尽数对准了那个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弱小魅魔,“我想将你碾成一团小小的碎末,再去杀了你那个胆敢口出狂言的室友——”
“你找我?”
有人附在在他耳边,平淡棒读出三个字。别西卜猛地回头,视野却一阵天旋地转——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抽到了半空中。
舞厅穹顶的水晶灯,正巧在他的金丝边眼镜片上闪闪发光。
天使先生收剑回鞘,漠然的态度就像刚刚只是开了一个汽水瓶盖:“弱鸡。贝利亚好歹能看到我剑光的残影。”
恶魔小姐呆滞的看着自己突然出现的室友。后者正用与刚才面对别西卜时如出一辙的杀气逼近她自己。
“雷米尔说,要给你一点空间,给彼此一点距离,以免尴尬。”
天使先生理直气壮地说:“所以我等了20小时,现在直接来找你。”
“考虑好了吗?都过20个小时了。”
恶魔小姐张张嘴,想说你这个霸道的混蛋,说好的深情温柔人设呢,哪来的强盗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