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拿这样大的事儿来骗你吗?卫珩,在你心里头我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
卫夫人满眼的不可置信,“卫珩,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是没想到,我满腔的真心真意,竟换回来这样的冷待和猜疑,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与你。”
卫珩没说话。
“也不能全怪姐夫。”
一旁震惊了许久祝亭钰终于回过了神,下意识接了句,“姐夫他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主要还是五姐你前科太多了。”
“祝亭钰,你究竟是谁家的?”
少年耷拉下脑门:“你上回为了逃出府,还骗我说是因为姐夫和王厨娘的女儿在外头私会,你一定要去捉奸。”
“......”
祝宜臻哽了哽。
“那是你好骗。”她想了想,道,“你好骗我才觉得逗着你好玩儿。你看卫珩,他戒备心这样重,我什么时候骗过他?”
“卫珩,你自己说,是不是?”
卫珩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但是给她面子,没说话。
“我知道了。”
祝宜臻恹恹地垂下眼眸,“反正说到底,你们就是都不肯信我,我让石大夫再诊一次就是了。”
其实祝亭钰说的完全没错。
卫珩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祝宜臻这个姑娘,天生有股倔性,一旦想做什么,基本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倘若她对上的是旁人还好说,偏偏她对上的是卫珩。
卫珩是什么人物,任凭你是巧舌如簧还是诡计多端,到他面前都没什么用处,除非是他同情心泛滥,否则天塌下来都动摇不了卫将军的心志。
那祝宜臻有什么法子。
她只能胡编乱造走歪门邪道了。
“你先领他去书房等着罢。”
离开靶场前,卫珩看了全程不敢动弹的阳佟无一眼,对身边跟着的仆从吩咐了这么一句。
那仆从低头应是,没再跟着他继续往内宅去,只往前行了几步为阳佟无指路:“阳先生,这边请。”
卫府的外书房离靶场并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实际上,卫府的格局在外人瞧来,实在是布置的有些怪异。
外书房就在靶场边上,另一边则是内宅的围墙,围墙上打通了一扇小门,进出极其的方便。
哪有高门府宅里,将书房和靶场放置在一处,还半点不避内宅的。
而进了外书房后,阳佟无才更觉得惊讶。
外书房极大,内里没有任何隔断,三面都置着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眼瞧去都不用细数,便知道上万本定是有的。
不过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丰富的藏书,而是书房内的装设。
两张桌案,一张朴素又干净,仅有笔架和摊着的一本书。
另一张却琳琅满目,从笔海到香囊到胭脂什么都有,杂乱地摆放在桌案上,中间还有一幅才画了几枝树干的寒梅图。
那桌案旁还有一张美人榻,榻上置有白狐毛毯,一只家猪样式的花布枕头,几团绣线,一只不知是罩眼睛还是罩口的厚布条,还有一件明显是女子款式的外衫。
阳佟无心里有些猜测,却又因这个猜测觉得有些震惊。
毕竟这是外书房不是内书房,倘若也可以随意允许女子进入,甚至许她独占一方桌案和唯一的一只美人榻的话,那只能说明,卫将军对这位女子看重或是疼爱的很。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卫夫人也常来这书房么?”
领他过来的下人为他沏了壶茶,只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那就是了。
虽然,那位卫夫人瞧着并不如何貌美无双,脾性似乎也不是极好,但她在卫府的地位一定极高。
最起码在卫将军心里的地位一定极高。
对于一位当家主母,这便已经十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