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但是卫珩命悬一线。

她无法插手,也没有资格去争风吃醋。

月色寥寥。

宜臻孤身站在院内,瞧着她纤细的背影,和屋里头的隔着几道帘幔的忙碌。

她忽然有种被所有人隔绝在外的茫然。

也有些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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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卫宅一整夜灯火通明,足足折腾了两三个时辰。

宜臻就倚着桌案,在偏厅等了两三个时辰。

在这期间,一直有人进来给她添茶递水,增设瓜果点心,还有一瞧装束就是内院丫鬟的年轻姑娘子们,一个个提着暖炉抱着狐裘进来,嘘寒问暖,体贴备至,生怕她受了寒冻着。

甚至连平誉都来了一趟,说大夫还得医治好一会儿子,这样干等着怕是熬不住,问她用不用去厢房歇息片刻。

“祝姑娘放心,石大夫那边一有动静,奴才便派人来告知您,绝不会耽搁一点儿功夫的。”

宜臻摇了摇头。

半夜私自出府本就不该,若不是卫珩生死未卜,一直没个准信,她也不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更何况这宅院里头还有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倘若她还夜宿外宅,要是一个不慎传出去了,祝家所有姑娘的清誉都得毁个干净。

少女垂了垂眸,不知是倚窗久了,被这寒凉的夜风吹得醒了神,还是等的久了,心里头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的语气相较之前平静了许多,又轻又缓,被风一吹,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所以卫珩那边......到这会儿还没有什么消息对吗?”

门口的护卫不让她进去。

亭钰一直没出来。

那位姓齐的姑娘倒是端着托盘出出进进好几回,但都是一副风风火火忙的不得了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有往这边瞟一下。

这样的要紧时刻,宜臻就是心里再急,也不敢擅自上前阻拦地与她搭话——万一真像齐姑娘说的那样,耽搁了卫珩的救治怎么好?

她就这样,和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一般无二,全然近不了身,只能透着窗纸内的烛光费劲儿看着,但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询问了丫鬟,护卫,观言。

每个人都只是冲她笑笑,什么消息也不肯透露,那眼神别有意味,措辞推脱为难,就仿佛昨日祝四太太上门要银子时,半青藏在客气下的鄙夷和不耐。

或许,在卫珩的这些丫鬟眼里,她就是四婶婶。

上门打秋风的那种穷亲戚,无理取闹,不知所谓。

宜臻觉得有些低落。

倘若放在平时,几次三番地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还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她早就已经气炸了。

但是今夜,不知为什么,她竟生生忍了下来。

到此刻,还能心平气和地开口问平誉。

平誉微微一愣,连礼数都忘了:“观言竟没喊人来与您说过吗?”

观言......噢,就是那个长的有些憨的大高个儿对吧。

怎么,本该还是有什么事儿要与她说什么吗?

宜臻拧起眉头,冷冷地盯着他。

平誉心下就是一怵,连腿肚子都忍不住打了颤。

观言是主子奶嬷嬷的儿子,打小饭量大,力气也大,唯独脑子不怎么灵光,行事还有些固执。

主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其实并不怎么管教他,放任着他随他去,且许多要紧的活计,也绝不会吩咐给观言。

到如今,其实不过就是给奶嬷嬷的儿子一个体面罢了。

但平誉压根儿没料到,观言竟然连祝五姑娘在主子心里是个什么分量,都完全搞不清楚。

不让祝五姑娘进屋也就罢了,还可以推说是主子之前的吩咐,但他这般怠慢冷落,难不成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不成?

平誉哈着腰,低着头,毕恭毕敬:“许是那厮忙忘了,一时竟忘了来知会您一声,不过您不必忧心,那止血散起了大用,主子身上的几处致命伤都已上了药包扎妥善了,毒也都逼出来了,如今只不过是在清理其余一些皮肉伤。石大夫说,只要卯时前主子能醒来,就绝不会有大碍的。”

少女将膝头盖着的皮毛往上拉了拉,眉心锁着,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淡淡转向了窗外。

此时此刻,庭院很静,月光落在青石板砖上,粼粼如水。

已是深夜四更天了。

听到这消息,悬了整整几个时辰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但宜臻扬起唇角,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知晓她是卫珩的未婚妻,婚期就定在这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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