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看了银九一眼,银九心情不错,指着泽秋和走到近前的男子介绍道:“泽秋和芒星,银公馆旧部。”
旧部,也就是手下的意思吧。
杜泉抿唇笑笑,上前向两人见了礼,那泽秋虽笑着,可她能感觉得到……这女孩子很不喜欢她,甚至是……很讨厌。
看来,她是真的不讨人喜欢。
正惆怅着,楼月生和牡丹也过来了,牡丹见她穿着银九的衣裳便掩唇笑起来,说道:“银九爷的赤衫穿在杜丫头身上……倒是别有一般风情,而且,杜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出去了一趟……忽然就漂亮了。”
楼月生也摸着下巴说:“我也觉得。”
杜泉被骂惯了,忽然都夸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揪了揪袖子,对银九说:“我会好好清洗……”
“不用,扔了就好。”
“啊?哦,我……知道了。”杜泉脸火辣辣的,低下头应了一声。
楼月生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小尾巴,我们跟了九爷这么久还从未摸过他的一片衣角呢,这赤衫可是神奇物,你回头剪了做个被面,冬暖夏凉。”
杜泉见他又在胡扯,抬头向他笑了笑没接话。
银九最不喜楼月生打趣自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和芒星跟我来,有正事。”随后便大步走上楼梯。
“遵命老大!”楼月生点了根烟,便搭着芒星的肩跟了上去。
杜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松了口气,扭头见泽秋正盯着她看,差点吓一跳。
泽秋的脸变戏法似的立刻挂起笑容,夸赞道:“杜泉,你真漂亮,平日都是用什么牌子的雪花膏保养呢?还有,你快说说,你是怎么遇到九哥哥的?又是怎么说服他留在银公馆的,这里可不是随便一个凡人就能留下的?我好奇得很,你定然有厉害本事?让我试试……”
说着就往杜泉胸口打了一掌,这一掌力道极大,杜泉跌在地上差点断了气,歪头吐了好几口血,也不知道哪儿被震坏了。
眼看着泽秋还要打,牡丹拦在中间,冷声道:“够了吧泽秋,你既然知道她是个普通人,何必下狠手,难不成你还想杀人么?她可是银九亲自带回来的!”
杜泉捂着胸口站起来,低声道:“我……我就是……来干活的,其他……都不知道。”
泽秋脸上笑意不减,眉眼弯弯天真烂漫,她用手帕擦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就像刚刚摸了什么脏东西。她倨傲地将杜泉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我只是在欢迎她而已,牡丹,你何时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牡丹也笑着,伸手搀着杜泉将她罩在红伞底下,说道:“我一直这么八婆,你才知道?”说完,拍了拍杜泉的头顶,温声道:“走,去我那儿换了衣裳吧,我有好多旗袍,你拿去穿。”
“嗯,谢牡丹姐。”她说完看了泽秋一眼就跟着牡丹离开小白楼,走了很远一截,她还能感觉到泽秋在盯着她背影。
牡丹给她的衣服都很素净,还有几双绣花了的布鞋,她平时都能穿。
杜泉怕给她添麻烦,坐了坐就急着要回去。
牡丹给她吃了颗药丸,嘱咐道:“离那泽秋远一点,知道么?”
杜泉抱着那些东西,小声问:“她是怪我……穿了九爷衣……服吧。”
“看来,你也不傻,回去吧。”
“谢谢。”
“不用,或许哪一天,我还得求你帮忙呢。”牡丹说完就摆摆手让她回去。
杜泉捂着胸口“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那些衣裳她都没穿,依旧穿上自己的短袄黑裤,粗糙的布料贴在身上她才觉得自在了。
她去洗澡,出来后对着镜子梳发时吓了一跳,这里头的人还是她吗?
干枯毛躁的头发变得顺滑,肌肤也从蜡黄变得粉嫩,眼睛轮廓依旧,瞳仁却更加清亮,就连唇色都比以前更红了,这难道跟她掉进那碧潭有关?
那东西真能脱胎换骨?这也太神奇了吧。
世间哪有女子不爱美,杜泉看向镜子,不可置信的揪了揪脸,又龇牙咧嘴的做鬼脸,震惊归震惊,可她打心底是高兴的。
她又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银九的长衫还在椅子上扔着,于是接了一大盆水,准备清洗。
这赤衫的料子可真好,垂坠、细滑、拿近了细看才能看到上面的枫叶纹。她不禁好奇,这银家为何这么爱枫树,难道是有什么含义么?
银九让她扔掉,可是……她总有些舍不得,或许真可以按照楼月生说的那样,做成被面。
然而,就在她正要将长衫放到盆子里时,她敏锐的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向她射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迅速起身向另一边躲开,刚站定她就看到一道银光甩在水盆之上,洒了满地的水,而她也看到立在门边的泽秋。
没了银九镇场,这女孩毫不收敛,戾气极重,指尖银光闪动,也不知道藏了什么武器。
她似乎想不到杜泉能躲开,讽刺刺道:“你倒是机灵。”
不机灵她早就死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杜泉也生了气,冷声问:“你有事?”
泽秋笑了笑,向她身边走过来,抬手就从她手上扯走银九的衣服,这一下将她拽得趔趄,手指都红了。
第十七章
杜泉站直身子,看着泽秋手中的赤衫,气道:“你凭什么……抢我的!”
“就凭我是九哥哥最在意的人!这件赤衫乃是灵物岂是你这种脏水能碰的!”说完指了指这个院子,笑道:“这地方原先是九哥哥圈养歌女的地方,那些人全都是他为治我的病买回来的!听闻前不久有两个贱/人不但引诱九哥哥,还偷了银公馆的东西。最后被扔到墨河喂鱼……”
“我和她们……不同,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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