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人,身着烟灰色长袍,面色白皙,显得很是温润,沈菀笙觉得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柳明珠隔窗看见那青年人,附在沈菀笙耳边道:“那是我的兄长。”
柳明珠的兄长柳吏正站在大门口迎接,见到沈菀笙便俯身行礼道:“见过永明郡主!”
沈菀笙忙回礼道:“柳大哥莫要多礼,我只是以柳姐姐妹妹的身份来贵府的,还要多谢贵府肯收留我才是!”
柳明珠打趣道:“如今妹妹身份尊贵,肯收留你的人只怕要排到京城外面去!”
沈菀笙见她又打趣自己,便装作生气在她手臂上轻拍一下:“柳姐姐又打趣我!真是恼人!”
柳吏见两人亲热,心下也高兴,他知道自己妹妹在那府里过得不甚顺心,如今又多了个身份尊贵且与她亲热的弟妹,自是好过许多。
柳吏带着两人向府中走去,柳明珠悄悄附在沈菀笙耳边道:“你可知我兄长与你夫君有何渊源?”
“夫君?”
沈菀笙一愣,瞬间明白她说的是宇莫璃,面上不禁又飞上两朵红云,啐她一口:“柳姐姐如今说话越发混账了!”
柳明珠见惹得她又害羞了,便大笑几声,才缓缓道:“我兄长是大理寺主簿,还是璃儿兄弟举荐的。”
“原来如此!”
沈菀笙不由对柳吏又多了几分好感,怪不得面熟,想来是在查京城灭门案时见过的。
一时又到了一处大的院落,只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知秋堂”,心中不由暗叹,真是好名字,还未进门,便想着院中一定种满了枫树。
等进到院中才发现,根本没什么枫树,只是她想多了罢了。
柳明珠见她面上神色阴晴不定,心中便觉得奇怪,边走边低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沈菀笙也不瞒她:“刚才进来时原本以为里面种满了枫树,谁知进来一看,竟是猜错了,所以便觉得有些沮丧罢了!”
“哈哈,妹妹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知秋堂里种的并不是枫树,而是这些银杏树呢!”
沈菀笙扫视了一眼院内,只见墙角处果真种着几棵银杏树,这才恍然道:“竟是银杏!果然银杏树叶黄了便是秋天到了!”
又想着银杏树此时应该结了果子,便正欲睁大眼睛去寻银杏果,却听见屋里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珠儿,这便是那位永明郡主吧?”语气热情明朗。
说话间,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妇人已经被人搀扶着走到了她面前。
沈菀笙知道是尚书夫人,只见她与柳明珠一样,都有一双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那双眸子虽然淡淡的,但很诚实、直率。
她缓缓俯身行礼道:“见过夫人!”
尚书夫人忙扶住胳膊将她抬起来,连声道:“我可受不起郡主的礼,快些起来!”
待沈菀笙起身,她又上下打量一番,语气中透着一股惊讶:“世上竟有如此清丽的女子?天哪,珠儿,这孩子竟生得这般好看?”
柳明珠抿抿唇,扶住母亲的胳膊道:“娘,我上次回来不是跟您说过吗,我那三弟媳是个神仙般标致的人物,您还不信!这下总算是亲眼见到了吧?”
尚书夫人忙拉住她的手,将她和自己女儿带进正屋,三人落座后,尚书夫人又细细看了一遍沈菀笙的容貌,竟是越看越喜欢,拉着她的手不忍放开。
柳明珠打趣道:“娘若是实在喜欢菀儿妹妹,不如认她做了干女儿,岂不是从咱们家出门也方便些?”
尚书夫人一听,自是高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蹙眉:“人家可是郡主,若是做我的干女儿,岂不是纡尊降贵,不成,不成!”
沈菀笙原本想推说不敢高攀的,但此刻见尚书夫人这样贬低自己,又不好意思拒绝了,忙道:“哪里纡尊降贵了?我不过是个孤女罢了,如今幸而得了皇上垂怜,自是不敢高抬身份。”
“那……你可愿意做我的干女儿?”
尚书夫人听她那样说,心下感动,想她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若是这京城里任意一家的贵女能得了郡主的称号,还不得将鼻孔顶上天去。
此女却仿佛并不在意那些虚名,果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