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菀笙的伤口已经结了痂,里面的嫰肉也慢慢长了出来,只是偶尔还会发痒。
宇莫璃早就嘱咐过伤口发痒不能挠,否则好得慢。
实在痒得狠了,沈菀笙便让铃兰拿一块帕子用冰凉的井水浸湿,然后敷一敷伤处,倒也能起些止痒的作用。
在幽竹居闲着养伤的日子,沈菀笙便做些针线活,偶尔还抚抚琴。
她自小被父亲精心培养,琴棋书画全都有所涉猎,但最为擅长的还是书画,其次才是抚琴。
虽然在魏府的这几年因为没有老师教,技艺并没有长进多少,但好在也并没有被丢下。
这日傍晚她抚了一阵琴,只觉得心浮气躁,完全不能平静下来。
便起身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感觉还是不太舒服,就对铃兰和睿嬷嬷道:“我想出去走走,你们不用随我来了!”
铃兰自是不愿意,沈菀笙拗不过她,只得让她跟着。
两人走出幽竹居,向着荷花池的方向行去。
沿途荷花已经开始冒出了绿芽,过不了多时,便会长出碧绿的荷叶,到那时,荷花池周围的景致会更好。
以前外祖母还在的时候,沈菀笙常常去荷花池边玩,外祖母便让人拿来些点心放在旁边凉亭的石桌上,她有时候玩得累了,便去凉亭里歇歇脚,吃些点心,有时候还会伏在石凳上假寐一会儿。
想起外祖母还在的日子,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自从外祖母去世以后,她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便再也回不去了。
两人走进亭中,沈菀笙坐在石凳上,眸色淡淡望着眼前的塘水发呆。
铃兰见她心情不好,也不去打扰她,只静静站在一旁。
天色越来越暗,府里各处已经亮起了烛火,沈菀笙依旧斜倚在凭栏上。
微风吹拂起她的发丝,她眉心微微蹙着,隐隐发出一声叹息,随意系在发间的绸带随风轻轻扬起。
铃兰也似被她那一抹惆怅所感染,不由怔怔地望着池水,眼中渐渐湿润起来。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从树上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还有就是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良久后,铃兰先回过神来,刚想去叫沈菀笙回院子,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走水啦!走水啦!”
沈菀笙讶然抬头,隐隐看见有火光在闪烁,仔细辨认了一下,竟然是魏长卿住的墨香院方向。
火光似引子,引得园子里各处都有人在大喊:“走水啦!快救火啊!”
眼前的静谧瞬间便被打破了。
铃兰慌忙去拉沈菀笙衣袖道:“小姐,咱们快些回去吧!”
眼看墨香院的火越烧越大,沈菀笙眸中也似有火光在闪烁。
她突然看向颐和堂方向,紧紧抿了抿唇道:“我们先去一趟颐和堂。”
铃兰不明白小姐要做什么,但见她义无反顾朝着颐和堂的方向奔去,也只得跟在小姐身后一起。
颐和堂离荷花池不太远,一盏茶功夫便到了,沿途见到的下人都忙着赶去救火,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沈菀笙和铃兰气喘吁吁跑到颐和堂门口,见院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推门进去,并没见到半个人影,看来大家都去墨香院救火去了。
沈菀笙低声对铃兰道:“你躲在此处候着,若是有人回来,赶紧来知会我,我进去瞧瞧!”
说着正要离开,铃兰却从后面拉住她的衣袖,满面惊慌道:“小姐,您究竟要做什么?”
“我去找证据!”
说完,她挣脱铃兰的手,匆匆向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