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也不能怪他,都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事事都记得住。
裴千越低道:“可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风辞:“……”
这人今天是故意一直戳他心窝子的吗?
“我……”风辞抿了抿唇,音都不自觉放软了,“我当时怎么告诉你的?”
裴千越道:“你说,你要去一个远的地,个地超脱这个世界而存在,我只是条普通的小蛇,所以不能跟着你去。”
风辞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为我这句话,才开始修炼的吧?”
当年捡回条小黑蛇之后,他检查过小黑蛇的天赋根骨。
裴千越的天赋根骨其算不上别好,果不是风辞喂了滴血,阴差阳错给他开了神识,他可能终其一生都只会是一条普通的小蛇。
风辞当年尝试过帮他化形,但都失败了。
生灵想要修炼成妖本就比普通凡人困难多,此风辞没强求。
所以在回来之后,发现当年的小黑蛇居修成了人形,还拥了这么高的修为和地位,他也非常惊讶。
裴千越道:“我想去找你。”
他以为是自己修为不够,才会被丢下。所以在被留下的些年里,他不断修炼,不断学习,把风辞留下的所功法都学会。
他以为这样就能去找到他。
风辞喉头忽点干涩,他别开视线:“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裴千越只是笑笑,继续道:“后来我发现,常人想要超脱天理循环何其不易。所以在遇到薛唯之后,我将他留下,想试试能否从他身上寻得一些法子,或知晓更多关于个世界的事。”
这其不容易。
须弥世界万千,薛唯也不过是从其中一个小世界而来,他知晓的事不会太多。
可哪怕一线希望,裴千越都试一试。
风辞问:“所以你上次用这试探我,也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与薛唯一样的人?”
“倒不是。”裴千越道,“我时几乎经确定你的身份,这样试探,不过是想知道你会不会继续撒谎。”
风辞:“……”
“结果果真撒谎了。”裴千越淡淡道,“骗子。”
风辞:“…………”
这人到底怎么做到一会儿让人心疼得要命,一会儿又让人想揍得要命啊!
风辞深吸一口气,决定不与他计较。
他们在寒山寺折腾了一整夜没睡,此刻到了这薛府,再被安神的熏香一熏,风辞终于生出点倦意。
他也不去睡床,只往外间的小榻上一倒。
薛府真不愧是富商之家,就连这小榻都比阆风城的床舒服。
风辞没骨头似的倚在榻上,撑着眼皮看裴千越。
后者依旧端坐桌前,肩背挺得笔直,张俊美的脸上平静波,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冷若冰霜的孤高。但风辞现在经知道了,这人际幼稚又小气,完不像外表看上去样。
但其……就还挺可爱的。
这世上,恐怕只风辞,会把可爱这个词和裴千越联系上。
风辞这样想着,眼底又浮现起一点笑意。
“主人在看我?”
似乎是感受到了风辞的目光,裴千越忽偏过头来。
风辞收敛了脸上的笑,若其事地移开视线:“没啊。”
裴千越起身走过来,在小榻边坐下:“没么?”
“没。”风辞正色道,“我刚在想正事,你别瞎说。”
裴千越“哦”了,问:“什么正事?”
风辞连编都不用编,张口就来:“当是思考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们今是跑来姑苏躲清闲,可凶手依旧逍遥法外,数仙门仍在面临着威胁。
寒山寺,只不过是这几个月以来,受害的其中一个仙门。这些日子,多少人师门尽毁,又多少人像小狐狸样失去至亲。
想到这些,风辞神色认真了些:“不能再任由凶手这么下去了。”
“嗯。”裴千越轻轻应了,问,“主人什么算?”
风辞皱眉:“你问我做什么,这不该是你这个仙盟盟主考虑的事吗?”
裴千越身体微微倾斜,身后修长的发丝垂到榻上:“可主人说才在考虑正事。”
风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