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这句,忍不住也冷笑道:“据我所知亦云的身份应该不差吧,很用不着用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法。”
容妃道:“是因为先前已经张扬出去,人人都知道荣王将迎娶郑衍,而舒阑珊假冒的事情,皇上又没有公之于众,突然间就把郑衍消失不见,亲事无疾而终,自然会惹人非议。”
郑适汝听着这话,虽然合理,但总觉着有些疑云重重。终于她说道:“若是娘娘已经决定了,又何必跟我说呢。”
容妃道:“你……并无别的话?”
郑适汝心思转动:“荣王府的亲事,我能置喙的余地不大,既然娘娘有意,等荣王回京后看他的意思就是了。”
在郑适汝看来,赵世禛绝不会答应让郑亦云做这个“郑衍”!
毕竟郑衍只有一个!
那就是阑珊。
容妃听她这句,却一笑道:“好。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若是荣王应允了这门亲事,我希望太子妃将来在荣王面前不要再多话。”
“娘娘这话何意?”郑适汝拧眉。
容妃笑道:“我的意思是,若荣王答应了此事,那自然代表着已经将往事以及那个人放下了,自然就不用太子妃再特意去提醒之类的,你觉着呢?”
那时候郑适汝觉着赵世禛绝不会答应,当然就没有这些顾虑,于是只哼了声道:“娘娘想的可真周到。我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容妃道:“太子妃可要记得今日的话。千万不要出尔反尔。”
当时郑适汝还没觉着什么,直到后来才终于明白,容妃那是在威胁她。
听雪斋中,阑珊听郑适汝说完,见她也喝光了糖水,便欲起身给她再舀一碗。
郑适汝制止了,道:“你身边不是有个什么人吗?叫他来弄。”
阑珊一愣:“是说西窗,还是鸣瑟呢?飞雪已经回去了。”
“西窗也回去了我知道。”郑适汝淡淡的,“当然是那个叫鸣瑟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影子从窗外轻轻地跳了进来。
虽然知道是鸣瑟,但这般没提防的,仍是把阑珊吓的一愣。
鸣瑟上前给郑适汝行了礼,郑适汝道:“小子,你在外头听了半天,都听见了?”
鸣瑟无可否认:“是。”
郑适汝道:“有没有别人在听?”
鸣瑟道:“有几个是跟随太子妃的,但他们很谨慎,离的远远的。”
郑适汝点头赞道:“真不愧是荣王的人啊,果然能耐非凡,只不过你倒是告诉我,你主子是哪根筋儿不对了,居然答应了要娶那个郑亦云呢?”
阑珊起先听她赞扬鸣瑟,还笑眯眯的,听到最后一句,那笑容才敛了。
鸣瑟低着头:“我不知道。”
郑适汝啐了口:“你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告诉我们!死忠的小鬼。”
阑珊忙道:“你别怪鸣瑟……他不过是尽本分,别为难他。”
郑适汝道:“我要为难他,就不是只说这两句了。”
阑珊忙道:“鸣瑟,你去给太子妃端一碗甜汤。”鸣瑟低着头去了。
郑适汝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仿佛看不到主子,要拿奴才出气。
阑珊笑了笑,道:“对了,你说那位姑娘,是什么性情模样的?”
郑适汝道:“你怎么忘了?当初她也在女学读过书的。”
阑珊一愣,突然想起来:“啊……我记得好像有一位你们同族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所以我竟不记得什么。”
郑适汝冷笑道:“你说有没有趣呢?偏就是她。当初你救了花嘴巴,是她撺掇着当时兵部侍郎之女去向老师告状……后来事发了,我查了明白,当着侍郎府的人打了她一个耳光,她觉着没有脸了,从那之后就退了学。”
阑珊大惊:“你!”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此事!
突然想起来自从郑适汝代替她领罚之后,那些女学生再也没有针对过她,尤其是那侍郎家的小姐,更是见了她就避猫鼠似的。
此刻鸣瑟把甜汤端了回来,倒是很恭敬地呈给郑适汝。
郑适汝看他手脸倒也干净,这才接了过来,说道:“你们主子可恨,你看着倒还过得去。”
鸣瑟退到旁边,仍是一声不响。
阑珊在这里出了半晌神,说道:“若真的是她……倒也、倒也……”
郑适汝喝了口汤水,瞥着阑珊,她毕竟很懂阑珊的心意,便冷笑道:“你原先打听郑亦云是谁,莫非想听我说她温柔端庄,雍容大方,可以担得起荣王妃之名,你也放心吗?如今知道了是她,就觉着不过如此,辜负了荣王的人品?”
阑珊低低道:“我没有这么想。”
郑适汝道:“你的心思都在脸上,当我不知道呢。叫我说,你也不用再去替赵世禛担心了。他自己选的,他自己娶去吧!还以为他多情深似海,倒也不过是个见异思迁或者愚忠愚孝的人。”
鸣瑟听到这里就抬起头来。
郑适汝眼神一扫:“怎么了,你又有话说?”
鸣瑟喉头动了动,低低道:“我们主子,不是那种人。”
郑适汝冷哼了声,道:“随便你说,横竖跟我们不相干。”郑适汝看向阑珊:“姗儿,说了这半天,我正想问你,你以后如何打算,我怎么听人说户部李尚书要认义女,就是认你呢,这可是真的?”
阑珊因为赵世禛的事情,心头如压泰山,此刻才一笑:“是。先前李大人来提过的。我也应了。”